他發(fā)現我雖不識多少字,卻有著驚人的記憶力和直覺,常能提出別人想不到的建議。
"你若生在將門,必是個難得的統帥。"有一次他由衷地稱贊道。
我笑了笑:"可惜我只是個鐵匠的女兒。"
"血脈不重要,重要的是這里。"他指了指我的心口,"你有一顆堅韌不拔的心。"
兩個月后,北疆果然派使者來訪,質疑聯姻的真實性。
"吾國得到消息,說端王之女早已病逝,嫁過來的不過是個冒牌貨。若屬實,此乃欺君之罪,兩國和平恐難維系!"
穆遠征冷笑道:"何人造謠惑眾?我夫人分明好端端地在此。若北疆有疑,大可派人來驗。"
使者冷哼一聲:"三日后,北疆將派皇室使團前來驗證。若有假冒,必以戰(zhàn)爭討之!"
使者離去后,我惶恐不安:"他們一查便知我非端王之女,這可如何是好?"
穆遠征卻異常鎮(zhèn)定:"三日足夠了。"
"足夠什么?"
"足夠讓你離開。"他拿出一張地圖,指著西南方向,"這里有條秘道,可通往南疆。我已安排好人手,明日一早送你離開。"
"你要我逃?"我難以置信地問。
"你本就是被迫卷入此事,何必為他國之爭送命?"
"那你呢?"
"我是西陵邊境侯,守土固境乃分內之事。"
我看著他堅毅的面容,心中五味雜陳:"若我走了,西陵與北疆必有一戰(zhàn)。"
"戰(zhàn)與不戰(zhàn),不是你能決定的。"
"但我能決定是否留下。"我堅定地說,"我不會逃。"
穆遠征怒道:"你知道留下意味著什么嗎?北疆一旦確認你的身份,必定借此為由發(fā)動戰(zhàn)爭,到時你性命難保!"
"我知道。"我直視他的眼睛,"但我既為邊境侯妃,就該與城共存亡。再者,若我逃了,北疆更有借口討伐西陵。與其如此,不如我堂堂正正留下,或許還能爭取一線生機。"
穆遠征沉默良久,終于嘆了口氣:"罷了,既然你執(zhí)意如此,我便陪你走這一遭。"
三日后,北疆使團浩浩蕩蕩而至。為首的竟是端王本人,還帶著一位容貌秀麗的少女。
"這才是我真正的女兒!"端王指著那少女,高聲宣布,"冒牌貨在何處?"
穆遠征一襲白衣,立于城頭,朗聲道:"端王此言差矣。令愛明明已嫁入我西陵,如今身為邊境侯妃,怎會在你身邊?莫非端王想一女嫁二夫,壞我兩國邦交?"
"胡說八道!"端王勃然大怒,"我女兒分明在此,何曾嫁入西陵?"
"既是如此,那請問端王,當日送親的隊伍是真是假?和親的圣旨是真是假?"
端王一時語塞。若說送親隊伍是假的,豈非自打嘴巴;若說是真的,又怎解釋女兒仍在身邊?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之際,我走上城頭,站在穆遠征身側。
"我乃西陵邊境侯妃,北疆端王之女。"我高聲宣布,"當日奉父命嫁至西陵,如今安居鐵嶺。端王今日帶來何人,我不知曉。但我與夫君琴瑟和鳴,西陵視我為國之棟梁,我又何必認祖歸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