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走近幾步,瞇著眼睛打量我:"阿木啊,這不是花妖,這是個姑娘。"
"姑娘?"大呆子一臉困惑。
"是啊,人家是姑娘,你把人家綁成這樣干什么?"老人拄著拐杖走到我面前,"姑娘,你怎么一個人在林子里?"
"老先生,我是燕北郡主,昨日剛嫁給寧王,卻被追殺,所以逃了出來。"我如實(shí)相告,"請您救救我!"
老人聞言眉頭一皺:"寧王?那個陰險狠毒、連殺三任王妃的寧王?"
寧王的惡名,果然連山野老人都知曉。
"正是。"我點(diǎn)點(diǎn)頭,盡量讓自己的表情顯得可憐一些,"如果被他的人找到,我必死無疑!"
老人沉默片刻,對大呆子說:"阿木,把她的繩子解開,帶她進(jìn)屋。"
大呆子愣了一下,隨后乖乖地上前給我松綁。他的動作很輕,生怕弄疼我似的。繩子一松,我就癱軟在地上,手腳都麻木得厲害。
"姑娘,你先在我們這住下吧,山深林密,寧王的人一時半會兒找不到這里。"老人轉(zhuǎn)身進(jìn)屋,"阿木,好好照顧客人。"
大呆子點(diǎn)點(diǎn)頭,蹲在我旁邊,呆呆地看著我。
我苦笑一聲,心想這倒霉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不過,比起回到寧王身邊,在這山林里躲上一輩子又何嘗不可?
木屋里只有兩間房,一間給了我,老人和大呆子擠在另一間。雖然簡陋,卻也干凈整潔。
夜深人靜,我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回想這瘋狂的一天。昨天還是高高在上的郡主,今天就成了逃婚的通緝犯。不過,至少我保住了性命。
想到寧王那張俊美卻冷酷的臉,我就忍不住發(fā)抖。表面上風(fēng)度翩翩、溫文爾雅,實(shí)則心狠手辣、城府極深。三任王妃,一個比一個命短,卻無人敢言。而我,若不是宮中老嬤嬤冒死告訴我真相,恐怕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喝那杯加了慢性毒藥的交杯酒了。
忽然,一陣輕微的響動驚醒了我的思緒。我警覺地坐起身來,借著月光,看見門縫下有個影子。
"誰?"
門被輕輕推開,大呆子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東西站在門口。
"你想干什么?"我緊張地問。
"你,餓不餓?"他眨眨眼睛,把碗遞向我。
我這才注意到自己確實(shí)餓得前胸貼后背,一整天都沒吃東西了。
"謝謝。"我接過碗,是一碗粗糙但香噴噴的野菜粥。
他站在旁邊,看著我狼吞虎咽地吃,才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
"你叫阿木?"我擦擦嘴問道。
"嗯。"他點(diǎn)點(diǎn)頭,"你,叫什么?"
"我叫司徽,是燕北郡主。"
"司徽。"他慢慢重復(fù)著我的名字,突然露出一個傻乎乎的笑容,"好聽。"
"你真的以為我是花妖嗎?"我有些好奇地問。
"師父說,花妖,美麗。"他認(rèn)真地看著我,"你,很美麗。"
我一時語塞,不知該說什么好。在這個荒山野嶺里,被一個傻子夸美麗,怎么想都覺得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