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人的聲音帶了些怒氣。江雨濃心里猛地一驚,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緩緩轉(zhuǎn)過身,眼神里滿是警惕與慌亂。
雙手不自覺地攥緊,指甲嵌進掌心卻渾然未覺,強裝鎮(zhèn)定,江雨濃彎著嘴角看向男人的方向,聲音卻還是微微顫抖。
江雨濃“左叔叔?!?/p>
江雨濃“您回來了?!?/p>
江雨濃拉開面前的椅子,眼神不自然的亂飄。男人湊近她,身上的氣壓壓的江雨濃有些喘不過來氣,他沒有說話。
坐在椅子上。
“雨濃。”
“在找什么呢?”
他眼角彎起恰到好處的弧度,笑意順著眼尾細(xì)紋蔓延。眼瞼輕垂,睫毛在眼下投出陰影,像是在盤算什么。
江雨濃咧咧嘴,門卻忽然打開。
左奇函“濃濃,我要的酒精呢?”
少年拿著毛巾闖進來,發(fā)梢還掛著快滴落的汗珠??照{(diào)冷風(fēng)卷起紙張一角,在寂靜中劃出細(xì)微聲響,話音戛然而止。
手肘處的傷口還在淌血。
左奇函喉結(jié)滾動兩下,鞋底在地毯上蹭出壓抑的聲響。他側(cè)身瞥見真皮沙發(fā)上坐著的男人,握著門框的指節(jié)驟然發(fā)白。
左奇函“父親?您怎么來了?”
皮質(zhì)轉(zhuǎn)椅發(fā)出吱呀的聲響,男人緩緩起身西裝下擺掃過椅面,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走到少年身旁,他頓了頓。
“受傷了?”
手掌懸在對方肩頭上方片刻,才帶著幾分遲疑與審視,輕輕落下。拍打的動作機械而緩慢,眼神里的疑慮卻愈發(fā)濃重。
左奇函“是啊?!?/p>
左奇函“夜跑時不小心摔了一跤。”
左奇函看向江雨濃,無奈嘆氣。
左奇函“讓濃濃幫我找消毒水?!?/p>
左奇函“動作太慢了?!?/p>
女孩在地面發(fā)出細(xì)碎聲響,臉頰還沾著未拭去的汗珠。冰涼的手指試探著勾住他的袖口,順著小臂下滑環(huán)住他的胳膊。
掌心的溫度透過布料傳遞,卻掩不住指尖細(xì)微的顫抖。仰頭望向他時,琥珀色瞳孔里漾著水波,像只委屈的小鹿。
江雨濃“對不起哥哥。”
江雨濃“我沒找到。”
男人突然笑了,笑的詭異。
“一點小傷用不了消毒。”
說著離開了辦公室。
·
暮色漫進窗欞,將房間染成濃稠的墨色。臺燈投下暖黃的光暈,江雨濃捏著棉簽的指尖懸在他的傷口旁遲遲不落下。
藥水瓶在掌心捂得溫?zé)帷?/p>
消毒水的氣味在空氣里蔓延,左奇函的胳膊搭在桌面上,棉簽剛觸到破皮處,他就下意識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戰(zhàn)栗。
江雨濃睫毛猛地一顫。
江雨濃“疼?”
聲音輕得像羽毛,可話音落下后,空氣中只有秒針走動的滴答聲。棉簽蘸著藥水輕輕打轉(zhuǎn),在傷口周圍暈開深色痕跡。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雨。
雨點敲打玻璃的節(jié)奏漸漸清晰。
左奇函“濃濃,你今天怎么了。”
左奇函“什么是不能和我說……”
江雨濃“沒什么?!?/p>
江雨濃將藥瓶放在桌面上,從喉間擠出一句話,尾音拖得極短,而他垂落的目光停在她回避的眼眶上,喉結(jié)動了動。
最近雨好多。
天也變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