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冷笑："林先生，你不必自欺欺人了。這輩子你我都會被困在這種地方，你憑什么認(rèn)為能改變什么？"

林桑沒有生氣，只是平靜地看著她："我知道你恨這門婚事，也恨我。但請相信，我會盡力補(bǔ)償你所失去的一切。"

"補(bǔ)償？"初雪冷冷一笑，"誰給你的自信？林桑，你自己看看，你一個瘸腿書生，能給我什么？我在姜府中錦衣玉食十七年，如今卻要被困在這種地方，與你這樣一個人共度此生，這就是我的命運(yùn)嗎？"

林桑沉默良久，才輕聲道："初雪，對不起。"

初雪愣住了，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

"但我相信，命運(yùn)不會永遠(yuǎn)這樣對待我們。"他的目光堅定而溫和，"我會努力的，請給我一些時間。"

初雪別過臉去，不愿再聽他的話語。她心想，他又能做什么呢？一個腿腳不便的書生，連功名都沒有，又能如何改變自己的命運(yùn)？

那一天，她第一次明確感受到了身份的降格和生活的落差。在姜府時，衣食住行皆有人侍奉，如今來到這里，竟連一個下人也沒有。

洗衣做飯，打掃庭院，這些事情從前她根本不必操心，可現(xiàn)在卻要親力親為。初雪站在院子里，看著那一畝薄田，眼淚差點(diǎn)奪眶而出。

她的人生，怎么會變成這樣？

3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初雪開始慢慢適應(yīng)這里的生活，雖然內(nèi)心依然充滿不甘。

林桑每天早出晚歸，到城里的私塾教書。雖然腿腳不便，卻從不抱怨。回來后，他會盡量分擔(dān)家務(wù)，即便動作笨拙也堅持要做。

初雪起初冷眼旁觀，但看久了，心中不免有些觸動。

一日傍晚，天空突然下起大雨，初雪站在門口，有些擔(dān)憂地望著外面。林桑還沒回來，這樣的大雨，對他的腿腳更是不便。

就在這時，她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在雨中緩緩走來。林桑打著一把破舊的油紙傘，一瘸一拐地往家走。雨水打濕了他的衣袍下擺，但他似乎渾然不覺。

看到門口的初雪，他加快了腳步，遞過來一個用油紙包好的包裹："我給你買了些點(diǎn)心，城里新開了一家鋪?zhàn)?，聽說很有名。"

初雪接過包裹，恍惚間想起從前在姜府時，每次出門都有丫鬟打傘跟隨，回來還會有各樣新奇的玩意送到她房里。如今雖只是一盒簡單的點(diǎn)心，卻讓她心頭一暖。

"你的腿..."她猶豫了一下，指了指他濕透的褲腿。

林桑笑了笑："沒關(guān)系，休息一下就好。"

那天晚上，初雪第一次主動為林桑準(zhǔn)備了熱水，讓他泡腳。看著他驚訝的眼神，她別過臉去："別多想，我只是不想聽你整夜咳嗽影響我休息。"

林桑點(diǎn)點(diǎn)頭，溫和地笑了。

從那天起，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似乎有了微妙的變化。初雪開始慢慢學(xué)著做家務(wù)，雖然笨手笨腳，卻也在努力。林桑則每天帶回一些新鮮的事物，努力讓她的生活不那么單調(dià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