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院蓮花塢主母居住的云夢居,江澄小心翼翼地扶著紅紅坐下,動作里透著一股難以掩飾的溫柔。他垂眸看著她,聲音輕緩得像春日拂過湖面的風。
江晚吟紅紅,我去前廳招待賓客,很快回來。
涂山紅紅嗯,去吧。
江澄轉身邁步,衣擺微微晃動,帶著些許不舍地離開了云夢居。走進大堂后,他立刻換上了一副從容的笑容,對著滿堂賓客點頭致意。
金光瑤恭喜江宗主!
那人端起酒杯高高舉起,示意敬意。
#江晚吟多謝。
又有一人以茶代酒,雙手捧杯靠近他,語氣里滿是溫潤。
藍曦臣恭喜江宗主,
#江晚吟多謝。
今日的江澄始終掛著一抹淺笑,那笑容讓旁人覺得他溫潤如玉。有人甚至暗自嘀咕:今天就是有只狗路過,他怕是也要擠出個笑臉來。然而就在這時,
聶懷桑恭喜江兄抱得美人歸。
聶懷桑起身走到江澄面前,手里搖著一把折扇,另一只手端著一杯酒走了過來。
江晚吟謝謝。
龍?zhí)?/a>恭喜江宗主。
龍?zhí)?/a>恭喜江宗主
江晚吟多謝。
江澄微微頷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大約三四刻鐘后,他放下酒盞,步履輕快地往后院云夢居走去。
推開房門,他伸手拿起旁邊的桿秤,小心翼翼地挑起紅蓋頭。呼吸微滯,眼前的紅紅身著一襲火紅嫁衣,濃妝艷抹卻不失高貴冷艷,整個人散發(fā)出一種不可逼視的氣場。江澄一時竟看得入了迷。
涂山紅紅晚吟。
江澄猛然回神,別扭地坐到她身旁,聲音略顯僵硬。
江晚吟夫人,你能不能別叫我晚吟?
涂山紅紅為何?
江晚吟你不覺得這個名字太……太不霸氣了嗎?有點,嗯,女氣。
涂山紅紅我偏不,我就喜歡叫你晚吟。
涂山紅紅晚吟看山紅,你不覺得這名字很好聽嗎?
江晚吟你喜歡的話,那就都好。
江晚吟那我們……
紅紅歪著頭看他,嘴角掛著一絲狡黠的笑意。江澄耳尖泛紅,支支吾吾地開口。
江晚吟是不是,該洞房了?
涂山紅紅什么?
江澄沒再說話,微微俯身,輕輕吻上她的唇。洞房內,紅燭搖曳,燭光映出一片柔和的光暈,紅羅帳外的世界仿佛被隔絕得干干凈凈。屋內的動靜直到寅時才漸漸平息下來。
第二日午時,涂山紅紅悠悠轉醒,剛坐起身,便見江澄端著一碗粥和幾盤小食走了進來。他臉上的靦腆還未完全退去,輕聲問道。
江晚吟醒了?我喂你喝點粥吧?
涂山紅紅撐著身子靠在床頭,腰間隱隱作痛,她不由皺了皺眉,隨后氣鼓鼓地瞪了江澄一眼。江澄被她瞪得一愣,抬手摸了摸鼻子,語氣中帶著幾分討好。
江晚吟別生氣,我錯了。
涂山紅紅錯哪了?
江晚吟不該如此孟浪。
涂山紅紅哼,你還瞎說什么呢,我餓了。
涂山紅紅靠在床頭,江澄小心翼翼地吹了吹粥,舀起一勺遞到她嘴邊。吃完午膳,她起身洗漱穿衣。坐在銅鏡前梳發(fā)時,江澄悄悄走到她身后,拿起梳子,為她挽起一個蝴蝶般的發(fā)髻。
今日的涂山紅紅穿著一身云夢蓮花塢的主母服,紫衣上繡著九瓣蓮花紋,顯得既高雅又神秘。江澄站在她身后,目光溫潤地看著鏡中的她,伸手拉起她的手。
江晚吟走吧,讓江氏眾人見見他們的主母。
兩人緩步向蓮花塢的練武場走去。到了地方,江氏眾人立刻停下練劍的動作,齊刷刷地轉身高喊。
江與白。二師兄見過師父師母!
江清。大師兄見過師父師母!
江晚吟起來吧。
紅紅湊近江澄耳邊,小聲嘀咕。
涂山紅紅我忘給他倆準備改口禮了。
江晚吟我都替你準備好了。
時間如梭,又過了2年。,這一天江澄帶著弟子出門夜獵。涂山紅紅因最近嗜睡,便沒跟著一起去。今日有兩個侍女陪著她在蓮花塢池塘邊賞蓮時,她突然身體一軟,暈倒在地。
落枝夫人!你怎么了?
落枝落花,快去叫人!
落花好!
落花跑到門前時,正好撞見金凌來找舅媽。
金凌落花,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落枝金少爺,夫人暈倒了!
金凌在哪?
落花在蓮花池!
金凌趕忙放出云夢的信號彈,然后小跑過去,將紅紅抱起往屋內送去。落花則跑去請聞醫(yī)師。
另一邊,江澄正在云夢山腳下帶著弟子夜獵??吹叫盘枏棔r,心里猛地一緊,迅速吩咐大弟子帶隊伍繼續(xù),自己御劍返回云夢。
江晚吟江清,你來帶隊,我先回云夢。
江清。大師兄是,師傅。
江澄招出佩劍三毒,化作一道白光疾馳而去。到了云夢塢大門,聽到是紅紅暈倒,他顧不得多想,一陣風似的沖了進去。
進入屋內,看見紅紅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他頓時怒火中燒,轉身對著兩個侍女一頓訓斥。
江晚吟你們是怎么照顧夫人的?
落枝是屬下的錯。
落花甘愿領罰。
江晚吟下去各領二十鞭,沒有下次。
冷聲丟下話后,江澄坐到床前,望著昏迷中的妻子。這時聞醫(yī)師剛好把完脈,站起身時被江澄急切的聲音打斷。
江晚吟我夫人怎么樣了?
聞醫(yī)師恭喜宗主,夫人懷有兩個月的身孕了,剛才可能是吹了冷風才會暈倒。老夫為夫人開一副安胎藥,喝了即可。
江晚吟下去開藥吧。
江澄坐回床前,靜靜守著昏睡的紅紅。此刻他的心情復雜又喜悅——他們有孩子了,他和紅紅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