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權傾天下的攝政王，我是流落街頭的罪臣之女。

他叫蕭絕，我叫姜拂。

我們本該是仇敵，卻成了糾纏一生的孽緣。

一

我七歲那年，家中突遭巨變。

父親被人誣陷通敵，滿門抄斬。

只有我，被忠仆藏在柴房的地窖里，躲過一劫。

那天夜里，外面喊殺聲震天，火光映紅了天際。

我躲在地窖里，瑟瑟發(fā)抖。

地窖的門被人打開，刺目的光線照進來。

一個少年站在地窖口，手里提著一盞燈籠。

燈籠的光暈映在他的臉上，顯得有些模糊。

他穿一身黑衣，背著弓箭，像個小小的獵人。

他的眼睛很亮，像夜空中的星辰。

我嚇得縮成一團，不敢發(fā)出一點聲音。

他蹲下身，看著我。

他的聲音有些低沉，帶著一絲少年特有的沙啞。

他說，“你是誰？”

我咬著嘴唇，不說話。

他把燈籠湊近了些，仔細地打量我。

我的衣服又臟又破，臉上也沾滿了灰塵。

他伸出手，輕輕地擦了擦我臉上的灰。

他的手指冰涼，讓我忍不住顫了一下。

他問，“你家里人呢？”

我再也忍不住，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眼淚混著灰塵，把臉弄得一團糟。

他似乎有些手足無措。

他把燈籠放在地上，笨拙地拍了拍我的背。

他說，“別哭，別哭?！?/p>

他的懷抱并不溫暖，甚至有些硬邦邦的。

可在那樣的絕境里，卻讓我感到了一絲絲的安心。

我哭了好一會兒，才漸漸止住。

他從懷里掏出一個油紙包，打開來，里面是兩個烤得焦黃的餅子。

他說，“你餓了吧，吃點東西?！?/p>

我看著那餅子，肚子不爭氣地咕咕叫了起來。

我已經(jīng)一天沒吃東西了。

我接過餅子，小口小口地咬著。

餅子有些硬，但很香。

他坐在地窖口，看著我吃東西。

他沒有問我發(fā)生了什么，也沒有問我姓什么叫什么。

只是靜靜地陪著我。

等我吃餅子，天已經(jīng)蒙蒙亮了。

他說，“這里不安全，你不能再留在這里了。”

我抬起頭看他。

他的眼睛在晨光里，顯得更加明亮。

他說，“我?guī)阕??！?/p>

我沒有猶豫，站起身，跟著他爬出了地窖。

外面的世界一片狼藉。

火已經(jīng)滅了，空氣中彌漫著燒焦的木頭和血的味道。

我的家，已經(jīng)變成了一片廢墟。

我跟著他，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街上。

街上空無一人，只有偶爾傳來的幾聲犬吠。

他走在前面，時不時地回頭看看我，確定我沒有掉隊。

他的背影瘦削，卻給我一種莫名的力量。

我們走了很久，來到了一處荒廢的院子。

院子里雜草叢生，房屋也破敗不堪。

他推開院門，走了進去。

他說，“這里暫時是安全的，你可以住在這里?！?/p>

我走進院子，看著這破敗的一切。

心里說不出的滋味。

他從隨身的包裹里拿出一個小小的藥瓶，遞給我。

他說，“這個藥可以讓你暫時改變?nèi)菝?，以免被人認出來?！?/p>

我接過藥瓶，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