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國沉默片刻,突然問道:"那依你之見,我們該如何應(yīng)對?"
這個問題讓我心跳加速。這是我第一次有機會可能影響歷史的進程。我仔細(xì)組織語言:"將軍,以我之見,不可硬拼。應(yīng)當(dāng)避其鋒芒,采取游擊戰(zhàn)術(shù),利用我們熟悉地形的優(yōu)勢,積小勝為大勝。"
李定國若有所思地點頭:"你這話有理。確實,我軍目前還不是清兵的對手。"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難得你如此明白軍事之道,看來梁將軍得你確是大幸。"
我松了口氣,卻也明白自己的建議可能無法真正改變什么。歷史的洪流浩浩蕩蕩,個人的力量太過微弱。
接下來的日子里,李定國經(jīng)常邀我下棋論戰(zhàn),我們成了忘年交。他雖然年輕,卻有著超出年齡的沉穩(wěn)和遠(yuǎn)見,對軍事的理解遠(yuǎn)超同時代的許多將領(lǐng)。
"你知道嗎?我有時覺得你不像是這個時代的人。"一次殺得興起,李定國突然對我說道。
我心中一驚,手中的棋子差點掉落。
李定國繼續(xù)道:"你的言談舉止,思維方式,都與常人不同。就好像...你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我強作鎮(zhèn)定:"將軍過獎了,在下不過是讀書多了,思考問題的角度或許與常人有異罷了。"
李定國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沒有再追問。但從那以后,他對我的態(tài)度更加親近,經(jīng)常單獨找我商討軍略。
然而,命運的車輪始終向前滾動。一個月后,我們收到了一個可怕的消息——清軍主力已經(jīng)突破山海關(guān),正沿著大路向南推進,所向披靡。
李定國和梁將軍立即召集眾將商議對策。會上爭論激烈,有人主張撤退南下,有人堅持要迎戰(zhàn)。
"清兵勢大,我們不可力敵!"我情急之下大聲說道。
梁將軍怒道:"李算,你這是動搖軍心!我等起義至今,豈能因一時困難而退縮?"
李定國卻沉聲道:"李軍師之言有理。我軍確實不宜與清兵主力硬拼。"
最終,在李定國的堅持下,我們決定避其銳氣,暫時向西撤退,等待時機再戰(zhàn)。
然而,災(zāi)難比預(yù)想來得更快。就在撤退的第三天,一支清軍前鋒部隊追上了我們,雙方在一處山谷展開激戰(zhàn)。
我站在遠(yuǎn)處的高坡上,絕望地看著下方的廝殺。清軍騎兵如狼似虎,農(nóng)民軍雖然奮力抵抗,卻節(jié)節(jié)敗退。鮮血染紅了整個山谷,慘叫聲回蕩在天地間。
梁將軍在混戰(zhàn)中身負(fù)重傷,被親兵護送到我身邊。他滿臉是血,胸前的箭矢深深刺入,顯然已經(jīng)回天乏術(shù)。
"李算...你早就知道,對不對?"梁將軍艱難地抓住我的手。
我淚流滿面,無言以對。
"告訴我...我們...會贏嗎?"
我無法欺騙一個將死之人,但也無法說出殘酷的真相。最終,我只能含糊地說:"將軍英名,必將流傳千古。"
梁將軍露出一絲凄慘的笑容,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