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猶豫片刻,最終還是爬上了馬車。馬車駛離,將身后的追逐聲遠(yuǎn)遠(yuǎn)拋開。他自我介紹,他叫秦驍,是定遠(yuǎn)將軍府的嫡子。我震驚不已,這等身份尊貴之人,為何會搭救我這個落魄商女?他沒有多解釋,只說看在我境遇可憐,順手幫我一把。他將我安置在一處僻靜的小院,派了可靠的下人照料。他沒有提任何過分的要求,只是偶爾會來小院看看我,問問我的近況。我感激涕零,以為他是菩薩心腸。
直到有一天,他帶來了一位嬤嬤和幾個丫鬟,對我說:“過些日子,我便會娶你過門?!?/p>
我驚詫萬分:“秦世子……您、您身份尊貴,我、我只是個商女……”
他打斷我的話,眼神復(fù)雜:“娶你,自有我的道理。你只需安心待嫁便是。”
他沒有說他的道理是什么,我也不敢多問。只是隱約覺得,這樁婚事并非如表面那般簡單。他看我的眼神,有時帶著審視,有時帶著若有所思,仿佛透過我在看另一個人。但那時,我深陷泥潭,抓住他伸出的援手,已是本能。我告訴自己,不管出于何種原因,他救了我,給了我一個安身立命之所,我該感恩。至于其他的,我無暇顧及,也不敢多想。
新婚后的日子,平靜而疏離。秦驍確實如紅綃所說,常宿軍營或外出,偶爾回來,也只是在我房中稍作停留,說些不咸不淡的話。我們之間仿佛隔著一層無形的薄膜,看似親近,實則遙遠(yuǎn)。婆婆趙氏對我尚算和善,噓寒問暖,教我打理府內(nèi)事務(wù)。這讓我在這座陌生的府邸里感受到了一絲暖意。府里的下人看我的眼神也漸漸從最初的輕視變成了好奇與觀望。只是小姑子秦玉,依然對我橫眉冷眼,逮著機(jī)會便冷嘲熱諷。
一日,我在廚房向管事嬤嬤學(xué)習(xí)烹飪,秦玉恰好路過,見我圍著圍裙,手上沾著面粉,嗤笑道:“喲,堂堂世子夫人,竟然在廚房做下人的活計?果真是上不得臺面的東西,把將軍府的臉都丟盡了!”
我手一抖,面粉灑了一地。管事嬤嬤替我辯解:“玉小姐,夫人只是想學(xué)些家常菜,親手做給世子爺嘗嘗,這怎么是丟臉呢?”
秦玉更加來勁:“親手做?我看是想用下作手段籠絡(luò)哥哥吧!別以為你這點小心思能瞞過我!哥哥不過是可憐你,才勉強(qiáng)娶了你,你還真把自己當(dāng)根蔥了?”
我緊咬下唇,心中鈍痛。這些話,字字珠璣,刺得我體無膚。我勉強(qiáng)維持平靜:“玉小姐,我嫁入秦家,便是秦家婦。學(xué)些打理內(nèi)務(wù)的本事,也是分內(nèi)之事?!?/p>
“分內(nèi)之事?你配嗎?”秦玉眼神中充滿了鄙夷,“像你這樣的貨色,就該待在那個腌臜的商行里,而不是玷污我秦家的門楣!”
她的話越來越難聽,我再也忍不住,眼眶泛紅。這時,秦驍正好從院外進(jìn)來,見狀,眉頭微皺:“玉兒,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