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以前對同學更友善?!刮胰滩蛔≌f,「會幫助別人,會微笑?!?/p>
「那不是現(xiàn)在的話題?!顾届o地說,「請保持姿勢?!?/p>
我不再說話,心里卻有些失落。十年時光,足以改變一個人多少呢?
一個小時后,陸瑾終于說可以休息十分鐘。我伸展著酸痛的身體,走到窗邊透氣。
「要水嗎?」他問道,語氣依然公式化。
「謝謝,要?!?/p>
他遞給我一瓶礦泉水,然后繼續(xù)調(diào)整畫布上的某些細節(jié)。
「陸瑾,」我鼓起勇氣問道,「你還記得高中最后一年,美術(shù)社辦的那次展覽嗎?」
他的動作明顯頓了一下,然后才回答:「記得。」
「那你記不記得,展覽結(jié)束那天,你的素描本里有一封信?」
這次,他放下了畫筆,轉(zhuǎn)頭看著我,眼神復(fù)雜。
「記得?!?/p>
我心跳加速,沒想到他竟然記得。「那...」
「休息時間到了。」他打斷我,「請回到座位上?!?/p>
我有些失望,但還是回到了木椅上。接下來的一小時里,沉默再次籠罩了整個工作室。
終于,當陽光變成橘紅色時,陸瑾宣布今天的工作結(jié)束了。
「下次什么時候來?」他一邊收拾畫具一邊問。
「你決定吧?!刮艺f著走向屏風打算換衣服。
「周五下午,同一時間。」
我點點頭,心里卻在想,難道每次見面都只能這樣公事公辦嗎?
換好衣服出來時,陸瑾已經(jīng)把支票放在了桌上。
「謝謝?!刮夷闷鹬?,猶豫了一下,「陸瑾,高中畢業(yè)后,你為什么不回復(fù)我的信?」
他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因為我已經(jīng)決定出國了?!?/p>
「就這樣?」
「還需要其他理由嗎?」他反問。
「不需要了。」我勉強笑了笑,「打擾了。再見?!?/p>
走出工作室,初夏的暮色籠罩著城市。我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看來他根本不在意那封信的內(nèi)容。也是,都過去十年了,我又何必去糾結(jié)那些青澀的心動呢?
回到家,我給曉晴打了電話,將今天的經(jīng)歷一五一十地告訴她。
「別灰心??!」曉晴安慰我,「才見兩次面,你就想讓冰山融化?哪有那么容易!」
「他現(xiàn)在真的就是一座冰山?!刮铱嘈Φ溃付宜鞔_表示不回應(yīng)我的告白是因為要出國,沒有任何情感因素?!?/p>
「那不正好說明他記得你的告白嘛!」曉晴分析道,「如果真的不在意,他連那封信都不會記得了。你想想,十年前的一封信,他竟然記得這么清楚,這說明什么?」
我被她說得有些心動,「你真的這么認為?」
「當然!你繼續(xù)去當他的模特,慢慢接近他。說不定哪天冰山就融化了呢!」
掛斷電話后,我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fā)呆。曉晴的話讓我有了一絲希望,但理智告訴我,不要對陸瑾抱有太多期待。也許,我應(yīng)該把這份工作單純地看作是一份工作,而不是什么命中注定的重逢。
周五下午,我再次來到陸瑾的工作室。這一次,他讓我穿上了一件紅色的長裙,坐在窗邊的高腳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