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荷驚訝地看著母親，但很快鎮(zhèn)定下來，起身福禮："回王爺，我愿意獻丑。"

端王愣了片刻，隨后爽朗大笑："好！既然如此，那就請郡主為我們表演一曲吧！"

柳清荷優(yōu)雅起舞，舞姿確實精妙，贏得滿堂喝彩。我心中對這位平日對我百般刁難的小姑子，竟生出幾分感激。

舞畢，端王稱贊連連，又轉(zhuǎn)向我："柳夫人，你看郡主跳得如何？"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我身上，審視，輕蔑，獵奇，各種眼神交織在一起。

我深吸一口氣，從容答道："郡主舞姿優(yōu)美，氣韻非凡，是我所不及的。"

端王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但很快又恢復(fù)了笑容："不如這樣，柳夫人若不愿舞，那就為大家唱一曲如何？"

我感到柳明曦的手在桌下握緊了我的手，他低聲對我說："不必勉強。"

但我已經(jīng)做出了決定。我緩緩起身，向端王行禮："既然王爺盛情難卻，那我就獻丑了。"

我走到場中央，靜立片刻，然后開始唱《霜天曉角》。這不是戲文中常見的曲子，而是我母親教我的一首古調(diào)，悠遠素雅，不施脂粉。

歌聲在廳內(nèi)回蕩，婉轉(zhuǎn)動人卻不媚俗。唱到動情處，連一向刻薄的柳清荷眼中都泛起了淚光。

曲終時，全場肅然，隨后爆發(fā)出熱烈的掌聲。

端王臉上笑容復(fù)雜："想不到柳夫人還有這等才藝，果然名不虛傳。"

柳明曦上前，輕輕扶住我有些發(fā)顫的手臂："內(nèi)人身體不適，恐怕要提前告辭了。"

端王想要挽留，卻又不好過分勉強，只得同意我們離開。

馬車上，我終于忍不住流下淚來。柳明曦默默遞給我手帕，語氣中帶著歉意："對不起，我不該帶你去的。"

我擦干眼淚："不怪你。而且，多謝你今日的保護。"

"我沒能保護好你。"他握緊了拳頭，"是我的無能，讓你受辱。"

看著他懊悔的神情，我心中忽然涌起一陣酸楚："為什么要這樣愧疚？你只是在還債而已，不是嗎？"

柳明曦猛地看向我，眼神復(fù)雜："莫顏，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娶你，并非僅僅為了報恩。"

"那是為了什么？"我直視著他的眼睛。

他欲言又止，最終只是嘆了口氣："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回到府中，柳明曦破天荒地在棲霜居留宿。夜深人靜時，我聽見他在書房里踱步的聲音，似乎在為什么事情煩惱。

我本想起身詢問，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這段婚姻里，我們之間隔著太多猜疑和誤解。

三日后，丞相府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柳明曦的表妹，江南名門之女蘇婉卿。

初見蘇婉卿，我就明白為何柳家人對我如此排斥。她端莊秀麗，舉止優(yōu)雅，一看就是出身名門的大家閨秀，與我這個戲班出身的女子截然不同。

更重要的是，她看柳明曦的眼神充滿了愛慕和依賴。

丞相夫人和顏悅色地為我們介紹："莫顏，這是明曦的表妹婉卿，從小與明曦一起長大。婉卿，這是明曦的妻子莫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