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不知處的暮色被驚起的鴉群劃破,藍曦臣望著魏無羨漲紅的臉,伸手輕輕拍了拍少年緊繃的肩膀:"阿羨,總算是遂了你的心愿。"他轉頭看向你時,眸中流淌著溫柔的笑意,恰似山澗清泉映著月光。
山道蜿蜒處,弟子們的私語聲混著晚風飄來。當"未婚妻"二字落入耳中,魏無羨的陳情已出鞘半截。藍曦臣與你同時伸手阻攔,卻只來得及抓住少年翻飛的衣角。暮色里,魏無羨與金子軒的爭執(zhí)如火星墜入干柴,江澄欲拉又止的模樣,倒像是偷偷踹了兩腳的幫兇。
待江楓眠與金光善匆匆趕來時,藍曦臣已整理好凌亂的衣袍,上前恭敬行禮:"二位前輩,此事是阿羨沖動,還望海涵。"他廣袖下的手指微微收緊,余光瞥見你攥緊的拳頭。
你突然上前,月白色裙擺掃過滿地狼藉:"江叔叔,我是魏雅婷。"聲音清亮如金石相擊,"阿羨雖是沖動,但護的是江姑娘的清譽。若今日將他帶走,旁人會如何看待?"
藍曦臣適時上前半步,墨色衣擺與你的裙裾相觸:"婷兒所言極是。阿羨性情耿直,此番舉動雖莽撞,卻也情有可原。"他看向江楓眠的目光帶著世家公子的懇切,又藏著護短的執(zhí)拗。
你直視江楓眠的眼睛,字字如墜地的珠玉:"若今日動手的是江澄,江叔叔也會如此處置嗎?世人皆傳您視故人之子如親子......"
"婷兒。"藍曦臣輕咳一聲,袖中悄悄握住你發(fā)涼的手,"說話莫急。"他轉而對江楓眠溫聲道,"還望江宗主念在阿羨一片赤誠,從輕發(fā)落。"
待風波平息,夜幕已悄然籠罩云深不知處。藍曦臣與你并肩走在青石路上,月光為他的抹額鍍上銀邊:"莫要太過激動。"他將你的手攏入袖中,"無論結果如何,我都在。"
你握緊他掌心的溫度:"若不澄清那些謠言,我決不讓阿羨再回云夢。抱山一脈雖隱世,卻也容不得這般污蔑。"
江楓眠的房門在叩擊聲中緩緩打開,藍曦臣下意識將你護在身后半步。待道明來意,聽到江楓眠承認謠言屬實的瞬間,他察覺到你身軀微顫,立刻不著痕跡地側身擋住你的視線。
"江宗主,逝者已矣。"藍曦臣的聲音依舊溫潤,卻帶著不容置疑的鋒芒,"這般謠言流傳,于魏前輩夫婦不公,于阿羨的清譽更是有損。"
江楓眠的嘆息混著燭火搖曳:"是我處理不當。當年與長澤的約定,與虞氏的聯(lián)姻......"隨著往事娓娓道來,藍曦臣始終靜靜聆聽,偶爾用拇指摩挲著你手背上的細汗。
待江楓眠承諾澄清謠言,藍曦臣終于松了口氣:"如此甚好。"他轉頭看向你,目光里盛滿關切,"婷兒,可還有疑慮?"
你斂去鋒芒,恢復了溫婉模樣:"多謝江叔叔。方才言語冒犯,還請恕罪。"
藍曦臣微笑著補充:"婷兒心系家人,還望江宗主體諒。"他看著你與江楓眠約定日后拜訪,心中滿是欣慰——既有護親的果敢,又不失晚輩的禮數(shù),倒真如江楓眠所言,像極了藏色散人。
離開時,藍曦臣牽著你的手穿過回廊。夜風吹過,檐角銅鈴輕響,他忽然停步,將你耳畔被風吹亂的發(fā)絲別到耳后:"都解決了。"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以后無論何事,都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