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電話,我的手開始顫抖。我想起了公園里那群男孩,想起了陽光下閃光的東西——那是刀嗎?
不,不會的。我們沒有去秋千那邊,劉敏應該很安全才對。除非......除非我改變了什么,導致事情變得更糟。
我慌忙沖出家門,直奔劉敏家。她媽媽已經(jīng)報了警,鄰居們也都出來幫忙尋找。
我站在夜色中,腦海里回放著那個女人——未來的我——的警告。她說不要去秋千那邊,但她沒說之后會發(fā)生什么。如果劉敏遇到了其他危險怎么辦?
那天夜里,整個小區(qū)都亮著燈。大人們分組尋找,孩子們被命令待在家里。我躲在房間里,眼淚不停地流。如果劉敏出了什么事,那會是我的錯嗎?
凌晨兩點,警察敲響了我家的門。他們找到了劉敏,在小區(qū)后面的廢棄工地里。她被幾個社會青年劫持了,因為其中一個人認出了她父親是銀行經(jīng)理,想要勒索錢財。
所幸警方及時趕到,劉敏除了受到驚嚇外,沒有受到實質(zhì)性的傷害。
第二天,我去醫(yī)院看望劉敏。她臉色蒼白,但看到我時還是勉強笑了笑。
"你知道嗎,"她低聲說,"我被抓的時候,一直在想一件事。"
"什么事?"
"如果我們?nèi)チ饲锴沁?,也許就不會遇到那些人了。"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可能吧。"
劉敏嘆了口氣:"也可能會遇到更糟糕的事。誰知道呢?"
她不知道,但我知道。秋千那邊有危險,可能比綁架更可怕。我做了正確的選擇嗎?還是我只是把一種危險換成了另一種?
一周后,劉敏基本恢復了正常,但她父親決定舉家搬離這個城市。我們依依不舍地道別,約定保持聯(lián)系,但我們都知道,童年的友誼很難跨越距離長久維持。
日子一天天過去,那個奇怪的夜晚漸漸被我拋在腦后。我升入高中,結(jié)交新朋友,生活繼續(xù)向前。
直到六年后,大學第一年的某個下午,我收到一封沒有署名的信,郵戳顯示來自南方的一個城市。
信中只有簡短的幾行字:
"小溪,謝謝你那天沒有讓我去秋千那邊。那些男孩中有人帶著刀,他們不是為了玩鬧。我現(xiàn)在過得很好,馬上要結(jié)婚了。永遠感謝你。"
落款是"劉敏"。
我握著信紙,回想起那個預警的夜晚。也許那真的是未來的我,也許那場時空對話真的改變了某些事。
十年后,我成為了一名記者。工作繁忙,我?guī)缀跬浟送甑哪莻€奇異經(jīng)歷。直到有一天,我被派去采訪一起冷案重啟的故事。
警方根據(jù)新證據(jù),逮捕了一名連環(huán)殺手。他在1999年至2000年間,在我童年生活的那個城市,殺害了三名青少年。其中一起命案,就發(fā)生在我和劉敏去公園的那個下午,在西側(cè)的秋千附近。
看到這條新聞時,我的手機從手中滑落。那個警告,那個來自未來的警告,救了劉敏的命,也救了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