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江湖黑榜
“聽說了嗎?‘三殺令’又現(xiàn)世了!”
城郊野店,油燈昏黃。幾個刀客圍坐在油膩的木桌旁,壓低嗓音議論著近日江湖最駭人的傳聞。
“血手羅剎前夜在青州屠了趙家莊,七十八口人,一個活口沒留?!?
“玉面狐更絕,直接劫了沈首輔的私鹽船,沉了三艘官船,鹽課銀子全喂了魚?!?
“那楚離呢?”
“楚離?”說話的刀客突然噤聲,四下張望,確認(rèn)無人偷聽,才繼續(xù)道,“那位爺上月剛摘了戶部侍郎的腦袋,聽說現(xiàn)在正被朝廷和江湖黑白兩道通緝……”
角落里,姜明玥裹著粗布斗篷,豎起耳朵聽著,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茶碗邊緣。她偷瞄了一眼身旁的男人——裴沉舟仍戴著那半張青銅面具,露出的下頜線條冷硬如刀削,仿佛對周遭的議論充耳不聞。
可當(dāng)“楚離”二字被提起時,他握杯的指節(jié)微微泛白。
店門突然被踹開,冷風(fēng)裹著血腥氣灌進(jìn)來。
(2)血榜懸賞
三個黑衣捕快大步踏入,為首的展開一卷黃榜,嗓音洪亮: “緝拿朝廷欽犯楚離——生死不論,賞黃金千兩!”
榜上畫像雖只有半張蒙面輪廓,但那雙寒星般的眼和右頰疤痕,姜明玥一眼就認(rèn)了出來。
店中眾人嘩然,幾個刀客甚至摸向腰間兵刃。裴沉舟仍低頭飲茶,可姜明玥分明看見,他袖中軟劍已無聲滑出三寸。
“這位官爺,”老板娘扭著腰上前賠笑,“咱們這小店哪敢藏欽犯……”
捕快冷笑,一把推開她,目光如鷹隼般掃視全場,最終停在角落——姜明玥的茜色繡鞋從斗篷下露出一角,在灰撲撲的野店里扎眼至極。
“你!”捕快刀尖直指,“掀開兜帽!”
(3)刀光劍影
姜明玥心跳驟停,卻在電光石火間被裴沉舟一把拽到身后。
“跑?!彼秃纫宦暎渲熊泟θ玢y龍出鞘,剎那間挑飛最近一名捕快的鋼刀。
野店瞬間大亂!
姜明玥被他推向后門,回頭時正見裴沉舟旋身避開兩把劈來的腰刀,劍鋒劃過一道冷弧,血珠飛濺上土墻。他招式狠辣卻留了余地,只傷不殺,顯然不欲將事態(tài)鬧大。
“攔住那女的!”負(fù)傷的捕快嘶吼。
姜明玥剛沖出后門,忽覺腦后生風(fēng)——第三名捕快竟繞路包抄,鐵鏈直鎖她咽喉!
千鈞一發(fā)之際,破空聲驟響。
一支玄鐵箭貫穿捕快肩膀,將他釘在門板上。
(4)聽風(fēng)樓主
“楚兄的劍,倒是比傳聞慢了三分。”
清越嗓音自屋頂傳來。姜明玥抬頭,見一紅衣男子斜倚青瓦,手中長弓猶自嗡鳴。他面若冠玉,眼尾卻描著妖異的朱砂紋,腰間懸的鎏金牌子上赫然刻著“聽風(fēng)”二字。
裴沉舟劍尖垂地,冷冷道:“花無殤,你找死?”
“哎呀,這就是昭寧公主?”花無殤輕盈躍下,指尖挑起姜明玥一縷發(fā)絲,“果然比畫像還嬌……”
寒光閃過!他疾退三步,袖口仍被軟劍劃開道口子。裴沉舟已擋在姜明玥身前,殺氣凜然:“再碰她,斷的就不是袖子。”
花無殤不怒反笑:“沈明遠(yuǎn)買通了血手羅剎殺你,玉面狐偷的私鹽賬本今晚會在黑市拍賣——”他忽然壓低嗓音,“而你要的軍中奸細(xì)名單……就在我懷里。”
夜風(fēng)卷著血腥味拂過三人衣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