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血骨地牢
地牢的臺階蜿蜒向下,每一級都浸著經(jīng)年累月的血垢,在火把映照下泛著黑紫的油光。姜明玥提著染血的裙擺,繡鞋踩在黏膩的臺階上,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墻壁上的刑具投下張牙舞爪的陰影,鐵銹混合著腐肉的氣息直沖鼻腔。
最深處的水牢里,裴沉舟被七根青銅鏈貫穿軀體,呈十字形懸在玄鐵刑架上。渾濁的污水沒到他腰間,水面漂浮著詭異的青銅色絮狀物。他垂著頭,濕透的黑發(fā)黏在蒼白的臉頰上,后頸猙獰的青銅紋路如同活物般蠕動,每一次呼吸都讓那些紋路蔓延分毫。
“裴..."姜明玥的呼喚卡在喉間。
刑架頂端的青銅鼎突然"嗡"地一震,鼎身浮現(xiàn)的血色咒文映亮了他裸露的胸膛——心口那根透骨釘尾端,赫然墜著她當(dāng)年在巷弄里咬碎的半截銀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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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青銅噬心
花無殤的鎏金扇抵在姜明玥后心,扇骨透出的寒意讓她脊背發(fā)麻?!笆啬谷俗詈笠坏澜啤?他湊近她耳畔,呼出的氣息帶著苦杏仁味,“要么你死,要么他成鼎奴..."
青銅鼎突然發(fā)出尖銳鳴響,鼎身上的銘文一個個亮起。每亮一字,貫穿裴沉舟的鎖鏈就收緊一分,青銅液從傷口汩汩涌出,在水面凝成細小的鈴鐺形狀。
姜明玥拔出藏在袖中的金簪,毫不猶豫劃開左腕。血珠滴在透骨釘上的剎那,整座地牢響起冰層碎裂般的脆響。釘尾銀鈴炸裂的碎片懸浮空中,組成那幅缺失的美人圖——
畫中慕容氏抱著嬰兒立于青銅鼎前,腕間金鈴的紋路與沈明遠胸口的齒痕如出一轍。更駭人的是,嬰兒襁褓別著的不是平安鎖,而是一枚縮小版的透骨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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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雪夜突圍
潼關(guān)的暴雪突然染上血色,鵝毛大的雪片落在姜明玥肩頭,竟像燒紅的鐵屑般燙穿衣料。她背著裴沉舟深一腳淺一腳地跋涉,身后雪地上留下的不是腳印,而是一個個冒著青銅蒸汽的腐蝕性孔洞。
“放我...下來..."裴沉舟的右眼完全變成了青銅色,金屬光澤在暗夜里泛著冷光。他染血的指尖輕觸她鎖骨,“你的胎記..."
姜明玥低頭看去——新月胎記正在皮下透出金光,與遠處玄甲軍的號角聲產(chǎn)生共鳴。可那號角里混著銀鈴的碎音,謝清梧的亡靈將士們突然調(diào)轉(zhuǎn)槍頭,空洞的眼眶里跳動著青銅色的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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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殘鈴共命
破廟的殘垣斷壁間,篝火將兩人的影子投在繪著往生咒的墻上。姜明玥用簪尖挑開裴沉舟傷口里的青銅液,每取出一滴,碗里的液體就凝成金珠,珠心裹著一粒微型銀鈴。
“沈明遠..."裴沉舟突然攥住她的手腕,金屬右眼映出跳動的火光,"是青銅鼎選中的器皿。他心口的齒痕..."
廟門在狂風(fēng)中轟然洞開。十二幅美人圖的殘片乘著血雪涌入,每一片畫紙上都立著個與姜明玥相貌無二的女子。她們同步抬起右手,腕間銀鈴的響聲讓梁上的灰塵簌簌落下:
“時辰到了,妹妹。"
姜明玥腕間的殘鈴?fù)蝗伙w起,鈴舌竟是枚閃著寒光的透骨釘,直刺她胎記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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