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程煜從浴室拿出醫(yī)藥箱。

"就是..."林曉陽斟酌用詞，"非常符合我對技術(shù)總監(jiān)公寓的想象。黑白灰，一塵不染，連雜志都按高矮排列。"

程煜皺眉："這很正常。"

"對機器人來說也許吧，"林曉陽笑了，隨即因傷口被酒精擦拭而齜牙咧嘴，"嗷！輕點！"

程煜放輕動作，小心地清理傷口："忍一忍。"他的指尖輕輕擦過林曉陽的手臂內(nèi)側(cè)，感受到皮膚下脈搏的跳動。

林曉陽安靜下來，注視著程煜專注的側(cè)臉："你知道嗎，你其實很溫柔。"

程煜的手停頓了一秒："別胡說。"

"真的，"林曉陽的聲音帶著笑意，"雖然外表冷冰冰的，但你會記得員工的生日，會給熬夜的團隊訂餐，現(xiàn)在還會幫朋友包扎傷口..."

程煜沒有回應，專心貼上最后一塊紗布。完成后，他起身去廚房："你需要補充水分和能量。茶還是咖啡？"

"咖啡，拜托，"林曉陽說，"雖然由我來說有點奇怪...但你家里有咖啡嗎？"

程煜打開櫥柜，露出林曉陽上次送他的那包咖啡豆："只有這個。"

林曉陽的眼睛亮了起來："你留著我的咖啡！"

"味道...還不錯。"程煜背對著他說，假裝專注于磨豆。

林曉陽的笑聲從客廳傳來："程煜，你剛剛是承認喜歡我的咖啡了嗎？這可是歷史性突破！"

程煜嘴角微微上揚，沒有反駁?？Х鹊南銡夂芸斐錆M了公寓，為這個通常冷清的空間帶來一絲溫暖的生活氣息。

端著兩杯咖啡回到客廳，程煜發(fā)現(xiàn)林曉陽已經(jīng)靠在沙發(fā)上睡著了。36小時修復工作加上今天的驚險遭遇，體力顯然透支了。程煜輕手輕腳地放下杯子，拿過一條毯子小心地蓋在林曉陽身上。

睡夢中的林曉陽看起來比醒時年輕許多，眉頭舒展，嘴角微微上揚。程煜不自覺地伸手，輕輕撥開垂在他前額的一縷濕發(fā)。這個動作驚醒了他自己——什么時候開始，他會對一個人產(chǎn)生這種想要觸碰的沖動了？

手機震動打破了這一刻的寧靜。國安局的來電。程煜快步走到陽臺接聽。

"程總監(jiān)，"探員的聲音嚴肅，"情況有變。劉副總已經(jīng)潛逃，銳鷹的人也不見了。我們懷疑他們會對你不利。"

"錄音證據(jù)足夠立案嗎？"程煜問。

"足夠了，但我們需要原始文件。你在哪里？我們派人去接你。"

程煜回頭看了眼熟睡的林曉陽："我和林曉陽在一起，在我家。他受了點輕傷。"

"林曉陽？"探員的聲音突然警覺，"Eclipse？"

程煜一愣："你知道他？"

"整個硅谷都知道他，"探員說，"天才中的天才。保護好他，程總監(jiān)。如果銳鷹知道他的身份，會不惜一切代價得到他。"

掛斷電話，程煜回到客廳，站在沙發(fā)前凝視林曉陽的睡顏。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他的臉上，勾勒出柔和的輪廓。這個看似普通的咖啡店主，到底還藏著多少秘密？

程煜輕輕坐下，小心不驚醒林曉陽。他端起已經(jīng)微涼的咖啡抿了一口，苦澀中帶著林曉陽特有的配方帶來的回甘。就像此刻的心情——擔憂中混合著一絲奇異的甜蜜。

窗外，城市的喧囂依舊。但在這個安靜的公寓里，時間仿佛靜止。程煜發(fā)現(xiàn)自己希望這一刻能延長一些，再延長一些。不是為了安全，不是為了休息，僅僅是因為...林曉陽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