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用直升機的轟鳴聲震得程煜耳膜發(fā)痛。他側頭看向身旁的林曉陽，發(fā)現(xiàn)對方正死死抓著座椅邊緣，指節(jié)泛白，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第一次坐直升機？"程煜提高聲音問。

林曉陽僵硬地點頭，眼睛盯著艙門縫隙，那里透出一線令人眩暈的藍天。程煜猶豫片刻，伸手覆在林曉陽緊握座椅的手上。掌心下的手冰涼且微微顫抖。

"別看外面，"程煜靠近他耳邊，"盯著固定點，比如那個紅色指示燈。"

林曉陽深吸一口氣，目光轉向程煜指示的位置，手指在程煜掌心下慢慢放松："謝了。"他的聲音很輕，幾乎被引擎聲淹沒，"沒想到Eclipse怕高。"

程煜沒有松手。某種直覺告訴他，此刻的林曉陽需要的不僅是技術指導，更是一個實實在在的支撐。半小時前，他們在軍方護送下離開安全屋，前往一個高度機密的研發(fā)基地。陳上校的警告言猶在耳："銳鷹已經(jīng)派出行動小組，你們現(xiàn)在處境極度危險。"

直升機開始下降。透過舷窗，程煜看到群山環(huán)抱中的一片建筑群，外圍是高壓電網(wǎng)和巡邏車隊。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那棟銀色半球形建筑，在陽光下反射著冷冽的光芒。

"量子計算中心，"隨行的軍官注意到程煜的視線，"亞洲最先進的量子計算機'天河-Q'就在那里。"

林曉陽突然坐直身體，眼中閃過一絲程煜熟悉的光芒——那是技術天才看到挑戰(zhàn)時的興奮。但隨即，林曉陽的表情又黯淡下來，手指無意識地按在胃部。

直升機降落在基地內(nèi)部的停機坪。艙門一開，干燥的高原空氣撲面而來。程煜跟著林曉陽跳下飛機，立刻被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圍住。

"這邊請。"領頭的士兵敬了個禮。

他們被帶往一棟灰色建筑，經(jīng)過三道安檢門，最后進入一間會議室。陳上校已經(jīng)在那里等候，身邊還站著一個穿白大褂的中年女性。

"程總監(jiān)，林先生，"陳上校點頭示意，"這位是量子實驗室負責人，吳教授。"

吳教授推了推眼鏡，目光直接鎖定林曉陽："久仰Eclipse大名。你在2016年發(fā)表的量子算法論文至今仍是我們的重要參考。"

林曉陽不自在地動了動："那是過去的事了。"

"但現(xiàn)在我們需要你的專長，"陳上校打斷他，調(diào)出全息投影，"銳鷹獲得的代碼片段已經(jīng)開始在暗網(wǎng)流通。我們必須在72小時內(nèi)升級系統(tǒng)，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投影顯示出一系列復雜的數(shù)據(jù)流和代碼片段。程煜立刻認出其中部分來自星創(chuàng)的量子模塊，但被篡改過，形成某種危險的混合體。

"他們在嘗試構建量子破解系統(tǒng)，"程煜皺眉，"如果成功，能突破大多數(shù)現(xiàn)有加密。"

"正是如此，"吳教授點頭，"而我們需要Eclipse的幫助來構建防御體系。"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曉陽身上。程煜注意到他的呼吸變得急促，右手又開始無意識地按壓胃部。

"我..."林曉陽的聲音有些嘶啞，"我需要考慮。"

陳上校的表情瞬間變冷："林先生，這不是請求。國家安全高于個人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