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起昨晚院子里的身影和窗外的那張臉，一陣寒意襲來："那昨晚……"

"別胡思亂想，"媽媽立刻打斷我，"坐下來吃飯。"

警長們很快離開了，承諾會組織搜索隊尋找父親。早餐在沉默中進(jìn)行，沒有人想開口說話。媽媽看起來筋疲力盡，弟弟則一直盯著窗外。

吃早飯，媽媽讓我們待在屋里，她去后院打掃一下。我趴在窗邊，看著她走向那個獵物架。

鐵架上空空如也，昨晚還掛著的幾頭鹿不見了。媽媽站在原地發(fā)呆，然后彎下腰，似乎在地上撿起什么東西。

我禁不住好奇，偷偷溜出屋子，走到后院。媽媽背對著我，手里拿著一塊沾滿泥土的布料。

"媽媽？"我輕聲叫道。

她猛地轉(zhuǎn)身，迅速把那塊布藏到背后，臉上強(qiáng)擠出一個笑容："雷米，我讓你待在屋里的。"

"那是什么？"我指著她藏起來的東西。

她猶豫了一下，最終嘆了口氣，把那塊布料拿出來——是父親常穿的格子襯衫的一部分，上面沾滿了泥土和某種褐色的污漬。

"媽媽，這是爸爸的衣服，"我聲音發(fā)顫，"是不是昨晚那個人……"

"進(jìn)屋去，"媽媽語氣突然變得冷硬，"現(xiàn)在就進(jìn)去。"

我不敢違抗，但轉(zhuǎn)身時卻瞥見鐵架下的土地有些松動，好像被什么人刨過。

回到屋里，弟弟正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我在他身邊坐下，不知道該說什么。

又過了一整天，父親依然沒有消息。晚上，搜索隊回來報告說在通往鎮(zhèn)子的路上發(fā)現(xiàn)了父親的車，但人沒在車?yán)?，可能是步行尋找避雨點(diǎn)。

入夜后，屋外又開始下雨，不如昨晚那么大，但足以讓人心神不寧。媽媽把所有門窗鎖好，拉上窗簾，然后把我們領(lǐng)進(jìn)她的房間。

"今晚我們還是一起睡，"她說，"明天會有好消息的。"

深夜，我再次被那個"叮當(dāng)"聲驚醒。弟弟也醒了，我們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恐懼。

媽媽不在床上。

房門虛掩著，外面有微弱的燈光。我悄悄起床，拉著弟弟的手，輕輕推開門。

媽媽站在客廳中央，面對著前門。門外，再次傳來敲門聲，和昨晚一模一樣的節(jié)奏。

"請走吧，"媽媽聲音堅定，"無論你是什么，我不會開門的。"

敲門聲停了一會兒，然后傳來一個聲音——我父親的聲音，但比昨晚更加疲憊："瑪麗安，是我。我找到路回來了。"

媽媽沒有回應(yīng)，只是站在原地，雙手緊握。

"我知道昨晚也有東西來敲門，"那個聲音繼續(xù)說，"但現(xiàn)在真的是我。你難道連我的聲音都認(rèn)不出來了嗎？"

我看到媽媽的肩膀微微顫抖，她向前邁了一小步，又停住了。

"如果你是我丈夫，"她終于開口，"告訴我去年圣誕節(jié)你送我什么禮物？"

門外沉默了片刻："一條藍(lán)寶石項鏈，上面刻著我們的初次約會日期。"

媽媽猛地捂住嘴，眼淚奪眶而出。她快步走向門口，手伸向門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