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姚縣令帶回位面若桃花的小娘子時,府中眾人還不知她有孕在身。
一個月后才知曉,沒過兩年我便拿到了和離書。
當我的心腹將最后一把銀鎖細細封好,姚縣令看著即將空蕩蕩的后院愕然道:"夫人,你這是要搬空整個縣衙嗎?"
我拂袖一笑:"這些都是我的嫁妝,如今和離,自然要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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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老爺帶回來位小娘子,長得可水靈了!"
孫媽子急急忙忙地從前院跑回來,連氣都顧不上喘。
我正在賬房里清點這個月的進賬,聽聞此言,筆尖微頓,墨跡染了一小角宣紙。抬眼看向?qū)O媽子的臉,她神色間既有八卦的興奮,又有幾分擔憂。
"知道了。"我平靜地點了點頭,繼續(xù)低頭書寫賬目。
"小姐,您就不擔心嗎?"孫媽子急得直跺腳。
我笑笑,擱下毛筆,理了理袖口。"擔心什么?老爺身為官員,前途遠大,遲早要納妾。只是沒想到這么快罷了。"
"可是..."
"無妨。"我擺了擺手,起身走到窗前,看著后院的幾株海棠花開得正好,微風拂過,花瓣輕顫。
我叫顧云柔,出身南洲顧家,本是富商之女,因父親與姚大人有交情,便將我嫁給了他。姚大人是朝廷新科舉人,被授予清河縣縣令。我嫁過來時,姚大人剛剛上任不久,縣衙里空空蕩蕩,連件像樣的家具都沒有。
父親疼愛我,知道官家清貧,便給了我豐厚的嫁妝:三間綢緞莊,兩座酒樓,一家茶樓,還有城外五十畝良田。這些產(chǎn)業(yè)每月都有可觀的收入,不僅養(yǎng)活了整個縣衙上下,還讓姚大人在上司面前頗有體面。
就在孫媽子繼續(xù)絮絮叨叨時,丫鬟小桃匆匆跑進來:"夫人,老夫人請您去前廳。"
老夫人是姚大人的母親,自打我嫁進來,總是看我不順眼,嫌我商戶出身,沒有官家小姐的規(guī)矩禮儀。
我整了整衣裙,跟著小桃往前廳走去。
前廳里,姚大人坐在主位,老夫人坐在一側(cè),還有一位十六七歲的小娘子坐在下首。那小娘子皮膚白皙,眼如秋水,確實生得標致。姚大人見我進來,臉上有些尷尬,卻也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便移開了視線。
"兒媳給母親請安。"我向老夫人行了一禮。
老夫人冷哼一聲:"你倒是悠閑,這都什么時辰了,還在賬房里算賬呢?"
"兒媳失禮了。"我垂眸應(yīng)著,看也不看那小娘子一眼。
老夫人指了指那小娘子:"這是你家老爺從京城帶回來的孫家小姐,孫大人的侄女,以后就住在咱們府上了。"
我心里一驚。孫大人是姚大人的座師,朝中有些地位。這是要給姚大人找個靠山啊。
"既如此,我這就安排人收拾東院給孫小姐住。"我平靜地說道。
"不必了。"老夫人打斷我,"我已經(jīng)讓人收拾好了西院給孫小姐住。"
西院是正妻住的地方,而我住在東院,這安排分明有些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