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心中既是尷尬又是失落，也后悔自己多嘴惹出這般麻煩。

次日清晨，我早早起身，精心打扮了一番，想著既然要與季墨琰同行，至少不能給他丟臉。誰知他已先行一步趕往宮中準(zhǔn)備，只留下一輛馬車和幾名侍衛(wèi)等我。

這便是我們的婚姻——他走他的陽關(guān)道，我過我的獨(dú)木橋。

到了皇家獵場，遠(yuǎn)遠(yuǎn)地便看見各家勛貴夫人小姐已經(jīng)聚集在一處，華服錦衣，笑語盈盈。我走近時，幾位夫人的目光便落在了我身上，眼中帶著幾分探究和幾分憐憫。

"這不是季夫人嗎？難得見你出門呢。"周夫人笑吟吟地向我打招呼，"聽說右將軍昨日立了大功，陛下龍顏大悅，連賞了三品官職，恭喜恭喜。"

我愣了一下，才勉強(qiáng)扯出一絲笑容，"多謝周夫人告知，我竟不知此事..."

"哎呀，"一旁的李夫人驚訝道，"你連自家夫君升官都不知道？這..."

我尷尬得無地自容，只能解釋道："將軍日理萬機(jī)，想必是忘了告訴我..."

"季夫人不必解釋。"皇后娘娘的聲音適時響起，她款步走來，微笑著看向我，"川兒來了，快隨本宮一起走走。"

得了皇后搭救，我連忙行禮，跟在她身后離開眾人視線。

"別理會她們那些閑言碎語。"皇后遞給我一杯熱茶，聲音溫和，"季將軍性子如此，皇上也常說他是個不知變通的木頭人，但軍功赫赫，是朝廷棟梁。你要多體諒他。"

我抿了口茶，苦澀從舌尖蔓延到心底，"娘娘教訓(xùn)得是，只是有時候..."

"有時候會覺得委屈？"皇后看著遠(yuǎn)處馳騁的騎士們，目光落在季墨琰身上，"他今日特意告訴皇上，要帶夫人同來春獵，這可是頭一次。"

我心頭一震，"真的？"

皇后笑而不答，只是說："你且看吧，這世間的男子，有些心思不善表達(dá)罷了。"

正說著，遠(yuǎn)處一陣騷動，只見季墨琰騎著高頭大馬朝我們這邊疾馳而來。他獵裝英挺，手中挽著一張弓，背上還背著個小小的身影。

"參見皇后娘娘。"季墨琰翻身下馬，向皇后行禮，然后把背上的小人兒放了下來。

那是個六七歲的小男孩，穿著一身小獵裝，臉蛋紅撲撲的，見了我立刻甜甜地喊道："母親！"

我怔住了，一時不知如何反應(yīng)。

季墨琰看著我的茫然神情，眉頭微皺，"這是我幼弟的遺孤季小川，前些日子剛接回府中，你不是說想收他為義子嗎？"

我從未說過這樣的話，但在皇后面前，我只能順著他的話點(diǎn)頭，蹲下身輕撫小男孩的臉頰，"小川乖，有沒有嚇著？"

小男孩搖搖頭，奶聲奶氣道："大哥教我騎馬射箭，一點(diǎn)都不怕！"

皇后看著這一幕，笑道："難得見季將軍如此有耐心，川兒，你有福了。"

季墨琰神色不變，只淡淡道："天色漸晚，為安全起見，夫人和小川隨我一同回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