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離奇的說法,聽得人心驚膽戰(zhàn)。我曾祖父爺倆也坐在人群里,默默地聽著。我祖父緊緊抓著我曾祖父的胳膊,手心全是汗。
我曾祖父突然開口了,聲音不大,但在嘈雜的人群中卻顯得格外清晰:“這條河,以前可沒這么多怪事?!?/p>
他這一開口,所有人都看向了他。在大家眼里,我曾祖父是個落魄的地主少爺,沒人指望他能說出什么來。
我曾祖父看著人群,緩緩說道:“我年輕的時候,這條河是咱們村的母親河。那時候,河水清澈見底,魚蝦肥美。每年夏天,村里人都到河里洗澡、摸魚。從來沒聽說過有什么水鬼、妖精?!?/p>
他頓了頓,接著說:“可自從下游那片荒地蓋了房子后,河水就漸漸渾濁了。那片荒地,以前是亂墳崗子,埋了不少窮人家的孩子。”
亂墳崗子?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村子下游確實有片荒地,沒人敢去那里建房,沒想到居然有人在那里動了土。
革委會主任皺著眉頭問:“沈老三,你胡說八道什么?那片地是村里規(guī)劃的居民區(qū),蓋的是新房,怎么可能是亂墳崗子?”
我曾祖父搖了搖頭:“那不是新房。那是壓。壓著下面的東西?!?/p>
他沒把話說透,但大家心里都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在說,有人在那片亂墳崗子上建房子,是為了鎮(zhèn)壓下面的什么東西。
革委會主任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夠了!不許再說這些封建迷信的話!現在要相信科學,相信黨!”
可他的話,在經歷了連續(xù)的詭異死亡后,顯得那么蒼白無力。
當天晚上,怪事再次發(fā)生。
工棚里睡著一百多號人,突然,一陣凄厲的哭聲響了起來。那哭聲不像是人發(fā)出來的,帶著一種古怪的回音,仿佛是從地下傳來的。
所有人都被驚醒了,他們坐起身,瞪大眼睛,豎起耳朵。哭聲時斷時續(xù),聽著讓人毛骨悚然。
緊接著,又響起了女人的歌聲。那歌聲悠揚婉轉,帶著一種奇異的魅惑力,聽得人心神蕩漾。
有人開始迷迷糊糊地往外走,嘴里念叨著:“好聽……太好聽了……”
“別去!”我曾祖父大喊一聲,拉住了身邊一個試圖站起來的年輕人。
可已經有人走出了工棚。他們像被什么東西牽引著似的,朝著河邊走去。
“快把他們拉回來!”革委會主任也急了,他沖著工人們大喊。
可工人們都被嚇壞了,沒人敢動。只有我曾祖父和我祖父,還有幾個膽子大點兒的,沖了出去,去拉那些往河邊走的人。
那些被歌聲吸引的人,力氣變得很大,幾個人都拉不住。他們眼睛發(fā)直,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著什么。
河水在月光下泛著冰冷的光。那些人一步步走向河里。
“嘭!”
突然,一聲巨響傳來。緊接著,是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河邊的那片“新房”瞬間被炸成了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