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空調(diào)外機上的第四分鐘,程野帶著一身硝煙味的酒氣撞開防盜門。領(lǐng)帶松垮地吊在喉結(jié)下方,西裝褲裹著的長腿堪堪卡住即將倒下的外賣紙箱。
林硯握著冰啤酒的手指關(guān)節(jié)泛白,視線掠過對方鎖骨處蹭花的玫紅色唇印。玄關(guān)感應(yīng)燈跳動的瞬間,他看清程野右手虎口結(jié)著新鮮血痂。
"又去當(dāng)邵公子的肉盾?" 易拉罐拉環(huán)在寂靜中發(fā)出銳響。
程野扯領(lǐng)帶的動作頓住,皮帶金屬扣撞上鞋柜的悶響里混著聲嗤笑:"林少爺什么時候改行查崗了?" 威士忌氣息隨著他逼近的腳步漫過來,袖口殘留的雪茄味纏住林硯后頸細小的絨毛。
冰箱照明燈在兩人身后自動熄滅。林硯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干洗店取回的襯衫,那上面分明沾著同款古巴煙草的焦香。程野帶著薄繭的拇指擦過他嘴角啤酒泡沫時,窗外恰好滾過驚雷。
"你手機定位還在麗思卡爾頓。"林硯偏頭躲開第二道閃電,任對方指尖懸停在距離下頜兩厘米的虛空,"李秘書說你今天根本沒去招標(biāo)會。"
程野眼底醉意突然裂開道縫,暴露出某種困獸般的狠戾。他扯開三粒襯衫紐扣的動作像在撕扯獵物,繃緊的胸肌上蜿蜒著陳年舊疤:"這么關(guān)心我?不如查查上月你畫廊那批抵債的紫檀畫框,物流單號第三位為什么是邵家的集團代碼?"
潮濕的西裝外套重重落在真皮沙發(fā)上。林硯盯著那抹暈染在阿瑪尼面料上的口紅印,突然意識到這是程野慣用的話術(shù)——當(dāng)秘密觸及底線,他就把兩人的傷疤同時撕開,看誰先在這場鮮血淋漓的對視里敗下陣來。
中央空調(diào)出風(fēng)口發(fā)出蜂鳴。程野扯開繃帶纏繞的左手,露出掌心猙獰的玻璃割傷。林硯瞳孔微縮,那是上周拍賣會碎掉的十九世紀(jì)香檳杯,他曾隔著人群看見邵家小公子往程野酒杯里丟冰塊的挑釁笑容。
"過來。"程野突然放軟聲調(diào),像他們十八歲初遇時哄騙對方翻墻那樣,染血的指尖勾住林硯睡衣腰帶,"幫我換藥,我就告訴你上個月為什么弄臟你三十五萬的波斯地毯。"
雨聲驟然密集。林硯握著的碘伏棉簽在對方腹肌上劃出斷續(xù)的線,那里殘留著俱樂部射箭比賽時他親手教程野搭弓留下的淤青。酒精蒸騰的氣息里,程野突然按住他發(fā)抖的手腕,帶著薄怒咬住他耳尖:"別用給前男友縫合傷口的表情看我。"
電話鈴聲在此時刺破僵局。林硯瞥見程野手機屏幕亮起的"邵明羽"三個字,突然將沾血的紗布按在對方滲血的傷口。程野悶哼的喘息與二十歲生日那夜重疊,那時他們在臺風(fēng)天被困畫室,林硯也是這樣處理他被碎玻璃劃破的胳膊。
"你當(dāng)年教我包扎時說..."程野突然翻身將人壓
進沙發(fā),帶著血腥氣的唇擦過林硯突突跳動的頸動脈,"見血封喉的毒,要用更烈的毒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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