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蔽艺f，“只是想聽聽你的聲音?！?/p>

電話那頭再次沉默了。

我的眼眶有些濕潤。我以為我已經變得堅不可摧，以為我已經不會再為任何人流淚。可是，他的聲音，只是他的聲音，就足以讓我潰不成軍。

“沈清秋?！彼穆曇粼俅雾懫?，帶著一絲復雜的情感，“你到底想怎么樣？”

怎么樣？我也不知道我想怎么樣。我只是想回到過去，回到那個我們還沒有開始互相傷害的時候。

可是，我知道，回不去了。

“陸謹川?！蔽疑钗豢跉猓ψ屪约旱穆曇袈犉饋砥届o，“我們，還能回到過去嗎？”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苦澀的笑。

“沈清秋，有些事情，一旦發(fā)生，就再也回不去了?！?/p>

我知道。我只是不甘心。

“你恨我嗎？”我問。

他再次沉默了。這次的沉默比任何時候都要長。

我聽著電話里傳來的微弱的呼吸聲，心跳得厲害。我在等他的答案，一個我既害怕聽到，又渴望聽到的答案。

“沈清秋?！彼K于開口，聲音里帶著一種深深的疲憊，“我不知道。”

不知道。一個比恨更讓人絕望的答案。

我掛斷了電話。

我站在街頭，看著人來人往的城市，感覺自己像是一個被世界拋棄的孤魂野鬼。

我為了復仇而生，為了生存而掙扎，為了權力而算計。我以為這些就是我生命的全部意義。

可是，在經歷了一切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我最想要的，不過是那份最初的純凈，不過是那個干凈的少年眼底的光芒。

周子衍找到了我。他沒有問我為什么離開，只是靜靜地陪在我身邊。

“不開心嗎？”他問。

我搖了搖頭。不是不開心，只是心里很空。

“那就哭出來吧?！彼f。

我看著他，眼淚突然就流了下來。

我以為我已經沒有眼淚了，以為我的心已經堅硬得像石頭一樣?？墒?，在他面前，我總是那么脆弱。

我在他的懷里哭得撕心裂肺，把所有的委屈、不甘、痛苦都哭了出來。

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抱著我，一下一下地撫摸著我的頭發(fā)。

哭過之后，我感覺心里舒服了一些。

“周子衍?！蔽姨ь^看著他，眼神里帶著一絲茫然，“我該怎么辦？”

他看著我，眼神里充滿了溫柔。

“想怎么辦，就怎么辦?！彼f，“你想留在這里，我就陪你留在這里；你想離開，我就陪你離開。”

“我想……”我想了很久，卻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

“別想太多?！彼χ?，用手指擦去我臉上的淚水，“跟著你的心走?！?/p>

我的心？我的心在哪里？我的心已經被我弄得支離破碎，我找不到它了。

我決定留下來。留在這個讓我痛苦，也讓我成長的城市。

我沒有再去找陸謹川，也沒有再回到沈氏集團。我只是在這個城市里，重新開始我的生活。

我開了一家小小的花店。我喜歡花的芬芳，喜歡它們頑強地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