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暖意將玄女包裹,修補著她身體的傷勢。
年幼的天子你被他們追殺,何不傳信于我。
少年神情有些冷冽,但語氣比往常緩和不少,畢竟玄女是因他而傷。
年幼的玄女我又不知你在何處。
玄女辯解道。
天子懶得與她爭論,他才不信,面前的這個少女心思玲瓏,他不信她猜不到他的閉關之所。見她不愿承認,也不愿執(zhí)于此事。
手上的動作不減,察覺到她的傷勢,他的眉間又冷了冷。
年幼的天子是不是我再晚到一步,你就打算在仙古安眠?
年幼的玄女不至于。
玄女搖搖頭。
年幼的玄女他們要殺我,還不夠格,我還有一擊,足以擊殺他們所有。
只是,那一擊會畢較慘烈,雖不危及性命,但付出的代價巨大。
剩下的話玄女沒有說出來。
年幼的玄女你為什么會救我?
玄女有些好奇,更希冀能從他的話語找到她希望的答案。
聞言,天子的神情并未有多大的起伏,收了手,獨站到一邊。
九華看著身影慢慢遠去,長身玉立,陣陣清風帶起了他的衣袍,天邊的殘陽似血。遺世獨立,獨站山巔。
僅一瞬,她似乎透過星河,看到他的前路……
那人迎光而立,踏血獨行,前方之路光明璀璨,也殘酷無比,漫地血紅擾人眼,不知是血,還是光。一片孤寂,卻又堅定無比。
年幼的天子此事因我而起,自是由我來了結。
年幼的天子不必多想。
他要離去。玄女連忙叫住他。
年幼的玄女我有心中有疑問,想得一個答案。
他駐足,等著她的話語。
年幼的玄女族中已為我們結親,你可知曉?
天子沒有答話,但無聲的沉默算是默認。
年幼的玄女是你之意,還是你族中之意?
少年神情不變。
年幼的天子非我之意,亦非族中之意。我族與你族曾達成交易,只要他們助我入九天星海,不論什么條件,我族都會答應。
年幼的天子你我聯(lián)姻不過是你族中條件的一環(huán)。
他語氣淡淡,似是毫不在意。不在意與他聯(lián)姻的人是誰,他只是奉族之命,為族分憂而已。
聞此言,玄女心中有心莫名的火氣。
年幼的玄女那我今日便要聽聽你的意思。
少女緩緩起身,哪怕深受重傷,有些虛弱,但依然挺直脊梁。平日的活潑笑意已然斂去,渾身氣勢清冷孤絕,那雙似盛滿星輝的眸子直直地看著他。
那架勢,不得一個回應,勢必不會罷休。
年幼的天子族之意,便是我之意。帝族的輝煌無盡,多一位帝妃,和少一位帝妃并無多大區(qū)別。只是我志在大道,在不久之后,將會封印自我。你若愿意,族中必以禮相待,榮華盡享,修行之資不絕,無人敢苛刻于你。
年幼的玄女呵。
玄女冷笑。
年幼的玄女當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盤。
年幼的玄女我亦是族中天驕,身負星河,天資卓越,自出生起便被預言,此生必定成仙。論宗族底蘊,亦不在你族之下,憑什么,要我為你守寡?
年幼的天子你若不愿,可自行勸你族退婚。
他冷冷道,不再停留,轉(zhuǎn)身離去。
心中的疼意蔓延開來,刺骨銘心,似有什么要自心底沖出。
她疼得蹲了下來。
天地漸漸一片蒼茫,這痛意玄女不知維持了多久。再抬眼,光陰輪轉(zhuǎn),又是一番天地。
一處擂臺,一個少女在下方搏殺。無數(shù)遠高與她的強者出手,但無一都敗下陣去。
星河輪轉(zhuǎn),可戰(zhàn)真神。
周身氣息涌動,隱隱有突破之勢。玄女將那股趨勢壓了下去。
少女神顏無瑕,身姿飄渺空靈,立在那里,恍如九天神女,風華無雙。
年幼的玄女求父親,允我退了這場親事。
少女的聲音堅決,在空曠的場地上擲地有聲。弱小的身子跪在潔白的玉石地上,堅硬挺拔,傲骨無雙。
她的面前是無數(shù)的白玉臺階。順著它向上,是那一處高座。周圍森嚴寂靜,沒有人給出回應。
玄女不知自己跪了多久。
日出日落,花開花落,轉(zhuǎn)眼間,便是春夏秋冬。
修士的生命無止境,四季輪回,不過短短一瞬。在這期間,無人問津。
也不知過了多久,祖父來勸說她,帶她離開。只是至始至終,高座上的那個人,都未開言一句。
無人在意,亦無人問津。
只是,在之后的某一日,一道裹挾星河之意的星石飛出星海,朝一帝族而去。
在天子踏入冰棺的前一刻,星石便至。
星石璀璨,其中所留字跡亦是熠熠生輝。
巨大的退婚書現(xiàn)于帝族上空,驚動了這個古族。他們看著那巨大的退親書,或疑惑不解,或臉色陰沉。
但少年的天子至始至終都臉色平靜,只淡淡掃了一眼,便沉入棺中。
此事,九天震蕩,帝族的怒火蔓延。族中多次有人傳訊,玄女置之不理。他們欲尋她麻煩,討伐她的罪行,但他們跨不過星海,縱有族中法寶庇護,在玄女滾滾星河的侵蝕下,也潰然而退。
在最普通平凡的一日,九天星海洶涌,巨大的動靜引出不少人圍觀。星海關閉,無人能進,玄女自星海沉眠,封印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