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培育艙的警報聲漸次平息,明煦盯著重新綻放的白色郁金香“黎明”,發(fā)現(xiàn)它的花瓣紋路竟與平行宇宙中那朵始祖花完全重合。周延川的指尖掃過培育艙的全息屏,基因圖譜上突然跳出一串陌生代碼——正是平行時空周延川臨終前提到的“噴泉第三圈瓷磚”。
“去地球植物園?!标惸珪r握緊蝴蝶吊墜,吊墜表面的熒光突然流淌成星圖,中心坐標直指舊時代的皇家植物園廢墟。林夕的通訊幾乎同時切入:“檢測到所有時空的基因錨點正在植物園匯聚,那些黑郁金香胸針的碎片......在自動拼接!”
懸浮花車穿越電離層時,墨宸突然按住后頸的月牙胎記——那里正發(fā)燙發(fā)光,映出海底培養(yǎng)艙的殘像?!八麄儧]完全消失?!鄙倌甑聂~尾在重力場中若隱若現(xiàn),“平行宇宙的我們......把意識封存在了基因碎片里。”
植物園廢墟的噴泉早已坍塌,第三圈瓷磚下露出暗格,里面躺著布滿裂痕的黑色匣子。當陳墨時的基因光流觸碰到匣子的瞬間,所有黑郁金香胸針碎片從全球各地破空而來,在月光下拼出透明的立方體——里面沉睡著數百枚黑色種子,每一枚都映著不同時空的絕望倒影。
“這是‘黑郁金香’的始祖庫。”年輕的周延川虛影突然在匣子上方浮現(xiàn),聲音帶著跨時空的雜音,“每個種子都是一個被基因統(tǒng)治的宇宙,它們靠吞噬其他時空的‘可能性’生長......”
明煦將裝有白色花粉的試管插入立方體縫隙,基因光流頓時如蛛網蔓延。當第一顆黑色種子接觸到白光時,竟裂開露出嫩黃的芽尖——那是希望的顏色。但立方體突然劇烈震動,所有種子同時膨脹,根須穿透地面,向地球核心延伸。
“它們在吸收現(xiàn)實世界的基因能量!”林夕尖叫著扯開袖口,露出手臂上浮現(xiàn)的郁金香紋路,“必須用真正的雙生玫瑰之血封閉始祖庫,否則所有時空都會被同化為單一的黑暗宇宙!”
周延川和陳墨時對視一眼,同時咬破指尖。他們的血液在半空交融,化作兩朵燃燒的玫瑰,花瓣飄落之處,黑色根須紛紛萎縮。明煦突然想起平行宇宙中自己的微笑——那是跨越時空的信任。他握緊墨宸和林夕的手,三人的基因光流如鎖鏈般纏上玫瑰,將光焰推入立方體核心。
驚天動地的轟鳴中,立方體碎成萬千光點,每一點都帶著不同時空的記憶:有的宇宙里他們是星際海盜,有的宇宙中墨宸是陸地人類,還有的宇宙,陳墨時的銀發(fā)上永遠別著黑色郁金香......但所有光點最終匯聚成一朵巨大的白色郁金香,花瓣展開時,灑下的不是花粉,而是無數發(fā)光的蝴蝶。
“看!”墨宸指向天空,所有時空的裂縫正在愈合,化作漫天流螢?;鹦侵趁裾镜谋O(jiān)測屏顯示,全球基因網絡的同步率突破100%,植物園廢墟上的黑色種子全部進化為透明花朵,根系自動編織成保護地球的能量網。
陳墨時撿起一枚殘留的黑色種子,它此刻已變成純白,表面刻著細小的紋路——是“Z+C+L+M”的縮寫。周延川將種子埋入土壤,瞬間抽出的花莖上開著五瓣花,每一瓣都映著他們的笑臉。
“原來每個‘錯誤’的種子里,都藏著正確的可能?!泵黛銚崦袄杳鳌钡幕ò?,發(fā)現(xiàn)它的花蕊里有微小的人影在晃動——是平行宇宙的自己和家人在揮手。
星際歷3026年,地球與火星之間架起了基因彩虹橋,橋身由無數發(fā)光郁金香組成。每當夜幕降臨,橋的倒影會在馬里亞納海溝形成熒光珊瑚群,墨宸的魚尾掠過之處,珊瑚蟲便會吐出帶著不同時空記憶的氣泡。
周延川和陳墨時在月球基地種下最后一批跨時空種子,玻璃穹頂外,無數個宇宙的他們同時望向這片星空。林夕的新論文《論基因共鳴的浪漫主義》引發(fā)星際熱議,而明煦則申請前往最偏遠的殖民星——那里的土壤里,說不定藏著另一個時空的“黎明”。
某個寧靜的夜晚,陳墨時忽然指著地球方向:“看,舊碼頭的燈塔亮了?!比⑼队爸校畾q的他們正在海邊種花,月光穿過花莖,在地面投出永不凋謝的宇宙玫瑰。周延川握住他的手,感受到每個時空的心跳都如此一致——在愛與希望面前,時空從未真正分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