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座位上后,九尾靠在椅背上,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余光里,沈蕎正小口啜飲著那杯三分糖的奶茶,身上還穿著帶有“清融”二字的隊服外套。
不管是奶茶還是隊服,都讓他覺得有些煩躁。
只有身邊這個人還算順眼。
九尾沈一一。
九尾突然側(cè)過身,聲音壓得很低:
九尾問你件事。
沈蕎你說。
沈蕎咬著吸管轉(zhuǎn)過頭來,發(fā)絲隨著動作掃過肩頭。
會場里人聲嘈雜,其他選手還在三三兩兩地交談。九尾湊近了些,溫?zé)岬臍庀⒎鬟^她耳畔:
九尾你喜歡一諾嗎?
“咔嚓”一聲,沈蕎不小心咬扁了吸管。她的瞳孔微微擴大,手指驟然收緊,塑料杯發(fā)出輕微的變形聲。
【為什么突然這么問?】
【是因為Cat那句“甜甜蜜蜜”嗎?】
【可我跟一諾是清白的??!】
【雖然他人確實挺好的,但我也確實是把他當(dāng)好朋友??!】
九尾垂下眼簾,借著調(diào)整奶茶吸管的動作掩飾笑意。但那股愉悅感還是從眉梢眼角漏了出來,在燈光下無處遁形。他清了清嗓子,假裝嚴(yán)肅地抿了抿唇,卻不知自己這副強忍笑意的模樣,比直接笑出來還要可疑百倍。
如果Cat在,一定要吐槽他是暗爽哥二號。
九尾我就是問問。
沈蕎好的,問問。
九尾一怔,隨即失笑:
九尾這是繼“毛毛雨大人”之后,又給我起了個名字嗎?
沈蕎的睫毛輕輕顫動,露出一個俏皮的笑:
沈蕎嗯……差不多吧。
她停頓片刻,聲音認(rèn)真起來:
沈蕎我是把一諾當(dāng)做好朋友的,你別被Cat帶跑偏啊。
九尾誰信他啊。
九尾那個家伙滿嘴跑火車,你也別把他的話放心上。
沈蕎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沈蕎但是,九尾……
沈蕎的指尖在杯壁上劃著圈,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堅定:
沈蕎以后不要再問這樣的問題了,我不喜歡。
九尾注視著她微微發(fā)白的指尖:
九尾你怕說的多了,會影響你和一諾的關(guān)系?
沈蕎猛地抬頭,眼底閃過一絲訝異。但很快,她的目光又軟化下來。
【是啊,九尾怎么會不懂呢?】
【他很清楚輿論的壓力,清楚那些不得不保持的距離。】
九尾也從她的心聲中聽到了她的未盡之言,輕咳一聲:
九尾你都叫我“問問”了,我就隨便問問嘍。
他舉起雙手作投降狀:
九尾下次不會了。
雖然他之前跟沈蕎說,“既然說什么都會被罵,那就意味著什么都能說”。
但這一刻他必須承認(rèn),她是例外。
九尾但說實話,看你能把自己的不滿說出來,我還挺高興的。
他停頓了一下,聲音放得更輕:
九尾起碼比憋在心里好。
沈蕎心里又是咯噔一聲。
她習(xí)慣性地?fù)P起嘴角想要露出一個笑容,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面部肌肉有些僵硬。
長久以來,她早已習(xí)慣在人前扮演那個永遠(yuǎn)陽光開朗的角色,即便心里再不舒服,也會把委屈咽下去,用笑容和玩笑話掩飾一切。
可面對九尾時,這層偽裝似乎總是不攻自破。無論是今天早上對他拿走自己掛件的不滿,還是剛才對他越界提問的抗拒,她都下意識地表達(dá)了真實想法。
而更讓她意外的是,九尾竟然敏銳地察覺到了這點,甚至為此感到欣慰。
沈蕎你……
沈蕎剛想開口,就聽見九尾輕笑了一聲。
九尾所以啊,以后不爽就直接說,與其內(nèi)耗自己,不如外耗別人。
他的語氣輕松,卻讓沈蕎心頭一暖:
九尾至少在我這兒,你可以做真實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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