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張口欲言,卻不知如何作答。前世秦震對我確實稱不上苛待,卻也從未有過真心。我不過是他府中一件擺設(shè),一個政治籌碼。及至后來,當(dāng)他將我父兄繩之以法時,我才明白他從未將我放在眼里。
"母親不必擔(dān)憂,女兒能照顧好自己。"我避開了她的問題。
正說話間,外面?zhèn)鱽硪魂嚹_步聲,繼而房門被推開。一個身著鮮艷衣裙的婦人走了進來,見到我時明顯愣了一下:"瓔兒?你怎么回來了?"
孫姨娘,我父親的妾室,我兄長寧遠的生母。前世她與寧遠勾結(jié),趁父親落馬之際侵吞了本該屬于母親的所有財產(chǎn),最終導(dǎo)致母親郁郁而終。
"孫姨娘。"我起身行禮,面上掛著得體的微笑,心中卻冷若冰霜。
孫姨娘上下打量我:"聽聞秦府規(guī)矩嚴(yán)苛,你這般隨意回娘家,怕是不合禮數(shù)吧?"
母親忙道:"瓔兒思念家人,回來看看有何不可?"
"自然無妨。"孫姨娘笑得溫婉,"只是女兒既已出嫁,就該以夫家為重。況且秦大人位高權(quán)重,瓔兒若惹他不快,怕是對寧府也不利。"
我聽出她話中威脅之意,心中冷笑。前世我確實因懼怕連累家人而步步退讓,如今卻已看透一切。
"多謝姨娘關(guān)心。"我溫聲道,"秦大人寬宏大度,不會計較這些小事。"
孫姨娘似乎還想說什么,門外卻傳來一個男聲:"母親,孤城鎮(zhèn)的地契已經(jīng)辦好了。"
說話間,我的兄長寧遠大步走了進來。見到我,他臉上閃過一絲詫異,繼而換上笑容:"妹妹,你回來了?"
"兄長。"我平靜地點頭致意。
寧遠二十有余,身形高大,面容俊朗,是京城有名的俊才。只可惜野心太大,不擇手段,最終害人害己。
他走到我身前,親熱地拍了拍我的肩:"在秦府可還習(xí)慣?若是受了委屈,盡管告訴兄長,我替你出氣。"
前世我曾信他關(guān)愛之情是真,如今卻只覺諷刺。這個兄長,最終將我視作棋子,利用便棄如敝履。
"多謝兄長關(guān)心,我在秦府甚好。"我不動聲色地后退一步,避開他的觸碰。
寧遠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但很快恢復(fù)正常:"那就好。父親近日為邊境軍需之事忙碌,怕是無暇見你。你若無事,不如與我去書房敘敘。"
我知他定有所圖,便順勢答應(yīng):"好,正有些家事想向兄長請教。"
向母親告辭后,我隨寧遠來到書房。他命人上了茶,關(guān)上門后,臉上親切的笑容漸漸褪去,換上一副精明算計的神情。
"秦大人知道你回來了嗎?"他開門見山地問。
"不知。"我坦然道,"我未告而別。"
寧遠眉頭一皺:"糊涂!你可知秦大人是何等人物?若惹惱了他,我們?nèi)叶茧y逃其責(zé)!"
"兄長放心,他不會為難我。"我淡淡道,心中卻道:前世你不也是利用我接近秦震,最終卻將我視作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