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然意識到,自己被卷入的是一場多方勢力的博弈。宗家、百里家、麒麟閣,每一方都有自己的打算,而我,只是這場博弈中的一枚棋子。
"夫君,"我鼓起勇氣問道,"你說宗家與左相勾結(jié),是為了什么?"
百里臨沉默片刻:"你父親是右相,與左相歷來不睦。但近來朝中發(fā)生諸多怪事,右相與左相忽然同進同退,不知達成了何種協(xié)議。若你父親真與左相勾結(jié),恐怕朝堂上將有大變動。"
"妾身明白了,"我點點頭,"妾身會留心宗家的消息。"
百里臨滿意地拍拍我的肩膀:"不急,時機未到?,F(xiàn)在,你先學(xué)著如何做一個合格的百里家主母。"
這句話聽起來既像是鼓勵,又像是警告。我明白自己的處境:既不是真正的宗家人,也不是真正的百里家人。我必須在夾縫中求存,小心翼翼地平衡各方關(guān)系。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逐漸摸清了百里家的規(guī)矩和人情往來。百里臨雖然表面上是個才子,實則心思縝密,手段狠辣。他在朝中負責(zé)監(jiān)察百官,因而樹敵眾多。許多人表面恭敬,背地里卻對他懷有敵意。
而我,作為他的妻子,也成了旁人議論的對象。有人說我是個不祥之人,會給百里家?guī)頌?zāi)禍;有人說我心術(shù)不正,暗中為宗家做事;更有甚者,說我是個冒牌貨,配不上百里臨這樣的才子。
這些流言像一把把尖刀,日日刺向我的心臟。但奇怪的是,百里臨從未因這些流言對我有過半分不滿。相反,他在外人面前總是維護我,甚至?xí)桃獗憩F(xiàn)出夫妻恩愛的樣子。
一日,一位大官家的夫人來訪,言語間對我多有譏諷。百里臨竟然當(dāng)著眾人的面握住我的左手,說道:"我夫人的胎記如墨玉一般美麗,世間少有,怎會是什么不祥之物?恕我直言,某些人的心思才是真正的不祥之物。"
那位夫人頓時面紅耳赤,再不敢多言。
待客人離去,我忍不住問百里臨:"夫君為何要這樣維護妾身?"
他神色如常:"你是我百里臨的妻子,旁人如何看待你,就是如何看待我。我不容許任何人輕視我的妻子,哪怕只是表面功夫。"
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若非知道他娶我只為利用,我?guī)缀跻淮騽恿恕?/p>
然而,寧靜的日子沒能持續(xù)太久。一個月后,宮中傳來消息,皇帝要在重陽節(jié)舉辦宴會,百里家與宗家都在受邀之列。
這是我嫁入百里家后第一次與宗家人正面相見,心中難免忐忑。百里臨見我坐立不安,難得安慰道:"不必擔(dān)心,有我在,誰都不敢欺負你。"
重陽宴當(dāng)日,我穿上了百里家為我準備的新衣,只是依舊遮住了左手的胎記。百里臨見狀,竟然親自為我換上了一套袖口較窄的衣裙:"今天,你不需要遮掩什么。"
我驚訝地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何突然要我如此高調(dià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