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妖?"
霜寒點頭:"一朵桃花精。當時我剛?cè)氲篱T不久,還不懂什么妖邪之分,只憑本心救了她。她傷勢很重,在我的茅屋中養(yǎng)了半月有余。"
他頓了頓,又飲了一口酒:"那半月,是我記憶中最溫暖的日子。"
我心頭一震,沒想到霜寒竟有如此過往。
"后來呢?"
"后來她傷愈離開,我也繼續(xù)修行。再后來,我漸漸明白人妖殊途,道門清規(guī)戒律,自然再無交集。"
霜寒的語氣平靜,但我卻從中聽出一絲難以察覺的遺憾。
"那位桃花精,長什么樣子?"我輕聲問道。
霜寒望向遠處的桃林,輕聲道:"容貌已記不清了,只記得她有雙澄澈的眼睛,笑起來如春風拂面,還有...她發(fā)間總有一縷若有若無的桃花香。"
我心中忽然升起一個大膽的念頭——如果我能假扮成那位桃花精的模樣,或許能夠接近霜寒,成委托。
這時,霜寒忽然皺眉,放下酒杯:"這酒..."
不好!他發(fā)覺了異樣。
我急忙解釋:"這是桃花釀,有些特殊,公子若不習(xí)慣..."
霜寒擺手打斷:"不,不是酒的問題。"他閉上眼,深吸一口氣,"你在搞什么鬼?"
"我不明白公子在說什么。"我裝傻充愣。
霜寒睜開眼,目光如刀:"這井水我認得,是通靈古井之水。你想讓我看到什么?"
我心頭一顫,沒想到他如此警覺。眼看瞞不過去,我決定半真半假地坦白:"是聽聞道長曾救過一位桃花精,我出于好奇,想看看她是何模樣..."
"你怎么知道這件事?"霜寒眼中寒光閃爍。
"桃花谷中傳聞,說有位桃花姐妹曾受道長恩惠,我一直好奇那位姐妹是誰。"我急中生智,編造理由。
霜寒的神色緩和了些:"那位姑娘早已不在人世。"
"什么?"我訝然。
"五年前,一場大戰(zhàn),道門與魔道爭斗,我負責圍剿一處妖巢。"霜寒聲音低沉,"那處妖巢中,有許多花妖。當我認出她時,她已經(jīng)..."
他沒有說下去,但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所以道長一直在尋找妖巢?"
霜寒自嘲一笑:"我不是在尋找,而是在躲避。"
"躲避什么?"
"躲避內(nèi)心的愧疚。"霜寒的眼神忽然變得復(fù)雜,"我親手擊殺了救我性命的人,這份罪孽,如何償還?"
我沉默了。沒想到傳說中冷酷無情的滅情道長,內(nèi)心竟有如此深的愧疚。
"所以你一直在追殺花妖獵人?"我忽然明白了什么。
霜寒點頭:"是的。那些獵人為了利益捕殺花妖,罪無可赦。我能做的,只有替她清剿這些人渣。"
夜風拂過,吹散了一院桃花香。月光下,霜寒的側(cè)臉顯得格外清冷而孤寂。
"道長..."我輕聲喚道,不知為何,內(nèi)心忽然升起一絲憐惜。
霜寒搖頭:"不必安慰。這是我的修行,也是我的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