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人都退下后,房中只剩下我與柏家大少爺。他坐在床沿,聲音低沉:"揭蓋頭吧。"
我抬手掀開蓋頭,目光直視他的雙眼:"柏大少爺,久仰大名。"
他眉頭微蹙,似乎沒料到我會如此坦然。"你不怕我?"
"怕你?"我輕笑一聲,"我為什么要怕你?"
"你姐姐就是死在這個房間里的。"他忽然說道,目光緊緊鎖住我的表情。
我心頭一顫,卻不露端倪:"我知道。"
"你知道,還敢嫁過來?"
"我為何不敢?"我坐到他對面的椅子上,姿態(tài)從容,"死者已矣,我活得好好的。"
他盯著我看了許久,突然笑了:"林蓉,你跟你姐姐不一樣。"
"我自然不是姐姐,姐姐溫婉如水,我性如烈火。"我倒了一杯酒,遞給他,"不如咱們開誠布公,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么?"
柏家大少接過酒杯,卻沒有飲下:"你想知道你姐姐是怎么死的?"
"難道不是病逝?"我挑眉反問。
他搖頭冷笑:"你我都心知肚明,何必明知故問?"
"那你覺得,殺姐姐的人是誰呢?"我直視他的眼睛,不躲不閃。
"你認(rèn)為是我?"
"若非你,柏府上下,誰有這個膽子?"
"你膽子倒不小,敢在新婚之夜質(zhì)問夫君。"他放下酒杯,眼中閃過一絲贊許。
我起身走到他面前,俯身湊近:"柏大少,我嫁給你,可不是來做柏夫人的。我是來查明姐姐死因的。你若阻我,我們便是敵人;你若助我,或許還能做個體面夫妻。"
柏大少爺眼中暗光閃動:"有意思。你就不怕重蹈你姐姐的覆轍?"
"柏大少,人生得意須盡歡,我不是那種怕死之人。"我笑著拿起桌上的團(tuán)扇,輕輕扇動,"不過在我死之前,想必會先拉幾個人墊背。"
"好一個辣味小娘子。"柏大少忽然大笑起來,"你比我想象中有趣多了。"
我挑眉一笑:"彼此彼此。"
新婚夜就這樣在詭異的氛圍中度過。我與柏大少各據(jù)一方,誰也沒有踏入對方的領(lǐng)地。
翌日清晨,我早早起身,讓小翠幫我梳妝。小翠跟著我從娘家過來,是我最信任的人。
"小姐,昨晚大少爺沒有為難您吧?"小翠一邊為我梳頭,一邊小聲詢問。
"他能把我怎么樣?"我輕笑,"不過是互相試探罷了。"
"小姐,您可要小心啊,這柏府水深得很。"小翠憂心忡忡。
"放心,我不會輕易送命。"我的目光落在銅鏡中的自己,眼神堅定,"今日是我第一天做柏夫人,帶我去拜見老夫人吧。"
老夫人住在后花園的清心閣,據(jù)說自打大兒媳,也就是我姐姐死后,她就搬到了那里,甚少露面。我換上一身淡青色的衣裙,帶著小翠向清心閣走去。
清心閣掩映在竹林深處,周圍栽滿了白色的茶花,清幽雅致。我剛到門口,就聽見屋內(nèi)傳來呵斥聲。
"混賬東西!你們眼里還有我這個老婆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