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晝趁著遲曦枝出去的一段時間,開始打量起了這個辦公室。
辦公室就像遲曦枝這個人一樣,華麗的不得了,但每一樣東西又都有屬于它自己的位置。
可當殷晝想要找某樣東西時,她才發(fā)現(xiàn)遲曦枝的擺放習慣跟常人真的不太一樣。
一般辦公桌上放著的大多都是要處理的文件或者隱藏了什么非常重要的東西。
而遲曦枝的這個辦公桌上只有幾份一個日歷,一個不像是她的風格,十分普通的日歷。上面勾勾畫畫了一些日子,用了很多不同顏色的筆來畫,她隨手翻了幾頁,發(fā)現(xiàn)這本日歷看著薄薄的一本,但是殷晝翻了很多頁也沒有翻到底。
越看她的臉色就越不好,因為她已經翻到三年后的日期了。
前世,她在這游戲里面呆了大概五年,而在第三年,發(fā)生了一件事,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
嘶……
發(fā)生了什么事來著。
殷晝細細地回想,卻發(fā)現(xiàn)在她的腦海里,只剩下對那件事的一絲別樣的感覺,卻忘了到底是一件什么樣的事。
她盯著這像被紅筆圈了好多次,最后用黑筆打了個勾畫上笑臉的日期。
心里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自己是不是……
記憶有問題。。。
殷晝又往后翻了幾頁,不同顏色的線條開始減少,到往此推十二年,日歷上就沒有一絲痕跡了。
但是,她還是一直在翻,十六年的時候,又出現(xiàn)了勾畫的日期,“x2028年6月24日……”
這一天,她還記得的。
那天被絕密保存的芯核消失了。
而在那天,她在街角看見了一個類似遲曦枝的影子,紅棕色的長發(fā)被扎了起來,穿了一件暗紅色的風衣,就這樣,站在她每天上下班必經的小街。
那時,距離她和遲曦枝分別,已經有……十一年了。
夕陽還剩余光,天色將黑。
遲曦枝揮了揮手,消失了。
而那天之后,芯核也就消失了。
……
“x2030年7月9日……”
這一天她記得也很清楚,是她被眾人押送上刑臺的的日子。
那天,整個世界還有異能的,就只剩下她,和江水。
可是江水消失了,就像是世界上從來沒有這個人一樣。
所以姑且來說,那時候,只有她一個人了。
當世界和平的時候,最先死的卻是救他們于問難之間的英雄。
因為現(xiàn)在不需要英雄,她算是,異類吧。
殷晝有異能,輕易死不了。
于是等待她的,是漫長而無法終止的折磨。
也是那幾天,她突然想通了。
如果的如果,世界能退回一切發(fā)生前的樣子。
她想,這一次,她愿意袖手旁觀。
或許一輩子呆在游戲里面也是好的。
她想,也許她沒有只想著通關游戲,拯救世界,是不是就能認出遲曦枝了?
月亮照在她的身上。
“你想回去嗎?”
“回哪去?“
”我將再賜你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你愿意重新來過嗎?“
”需要東西交換嗎?“
”你已經給了,放手去做吧。還有很多很多選擇?!?/p>
……
”在看什么?“遲曦枝走了過來,身上的衣服已經換掉了,是一條杏色金繡的旗袍,頭發(fā)半搭在一邊,而卸了妝的臉只是變的淡雅了一點,依舊能不動聲色地偷走她的心。
殷晝本來還想問問,看著遲曦枝這副模樣?!边€很早,怎么要睡了?“
”沒有,我打算出去一趟。“遲曦枝又在外面加了一件白色的風衣,整個人就是和之前完全不同的風格,但她穿起來卻沒有一點溫婉的感覺,還是那么明媚,張揚。這點就像是她的第一特征一樣,你看見她的第一眼,不會驚訝于她的美貌,而是愣愣地欣賞她的氣質。
殷晝早已經放下了手中的日記,”你要現(xiàn)在出去嗎?“
兩人安靜地對視了一眼,”寶貝兒,你說吧。“
遲曦枝說完,搖了搖頭,從玄關處走了回來。
這間辦公室,還真像她住的地方。
辦公桌對面還有一張椅子,遲曦枝就坐了下去,一只手托著下巴,而眼睛就一直看著殷晝。
”那天是你嗎?“殷晝問。
遲曦枝點了點頭,”我只有那天能來看你。“
”你那時還活著嗎?“
遲曦枝沉默了幾秒。
而殷晝就都等著,看著遲曦枝垂下眼,又抬眸。
”從你帶走芯核的那一天,我就不算活著了?!?/p>
……
她想起了剛剛才問過的:
“那個是你的心臟,對嗎?”
“芯核嗎?”
“嗯?!?/p>
“不是。”
“那是什么?”
“我。”
“你的什么?”
“芯核是游戲的心臟,是我的靈魂?!?/p>
……
殷晝想,我親手殺了她,又緬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