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我猛然間就不困了,色膽包天的我瞬間就領(lǐng)悟了天地奧秘一樣,精神抖擻容光煥發(fā),我昂首挺胸,邁著輕盈悠閑的步伐往前走:“哪個帥哥?”
“那個穿的好看,扣扣搜搜只喝綠茶的那個?!?/p>
“啊……”是我的太子爺啊。我揚起嘴角,拿起手巾就要去伺候了。
老奴這就要閃亮登場!
結(jié)果沒想到的是,謹臺一見到我,臉色都變得陰沉下來,他沒有發(fā)作,一直到我來到他身邊倒茶,他才抓住我。
這么……急不可耐?
“你……”
“我……”我歪歪頭,想知道他打什么主意。
就見他似是窩火不已的閉了閉眼睛,把他的怒火往下壓了壓,才說:“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什么?”我看他這反應,倒不像是讓我來攻略他的,像是來拿我小命的。
“你還裝什么?”謹臺冷笑著反扣我的手腕,懟在桌邊上,硌的我齜牙咧嘴,也無法顧上什么儀容儀表,拼命的擰著我的胳膊:“疼死我了!”
“你為什么知道我的身份?”
“什么什么身份?”我裝糊涂的抓著他的手:“你再不松開我就喊人了!”
似乎是意識到他作為的不妥,他緩緩松開了手,然而依舊滿臉懷疑的看著我:“說?!?/p>
“說什么說……”我活動著手腕,暗自白了他一眼。
他調(diào)整了一個姿勢,湊近我壓低聲音道:“現(xiàn)在外面都在說,京州的貴人來了明口,你說,會是誰走漏了風聲?”
“大哥,你真會貼金啊,難道這個貴人就是你嗎?”
“他們說的是太子?!彼o了身上的佩劍,那祖母綠的魚兒跳動了一下,停在他手邊。
我冷笑一聲,勾著嘴角,看他:“太子殿下來微服私訪,怎么可能被我知道你的身份?”我支起腿,直接坐到了他旁邊,幫他分析起來:“走漏風聲的,只有可能是你身邊的人,或者是認識你、但你不認識他的人,再或者……”我打量了他一圈,真是錦衣玉袍,貴族氣質(zhì)。
“您也看看自己的做派,會不會叫人起疑?!?/p>
謹臺還真的看了看自己,然后說:“我喝茶只喝綠茶,吃飯都不點超過三個菜,給錢都是給銅板,還要我如何?”
“大哥你一頓吃仨菜?”我真的欲哭無淚了,我和趙冬來那一家三口吃飯,四個人才兩菜一湯,他真是貴人過神仙日子。
我沒有再叫他狡辯,又為他分析了最后一個可能:“當然,不否定還有一種可能。”
“什么?”
“有人在詐你?!蔽也[著眼睛,滿腹得意卻不敢外漏,我真是冰雪聰明。
“你來這里沒有什么大事做嗎?有沒有可能是你的對頭,擔心有什么大人物來了,卻不知道到底是誰,專門引你出洞?”
說完話,謹臺半天沒有吭聲,我明顯感覺到他真的在思考我的話,看來是聽進去了。
但極大幾率是我蒙對了。
沒一會兒,他又露出那雙狡黠的目光看著我,試探著和我說話:“我倒是奇怪,你聽到我的身份,卻沒有半絲驚訝?”
“我驚訝了?!蔽伊⒖剔q解:“你沒看見嗎?”
“沒有。”他冷冽一笑:“你知道我的身份?!?/p>
“祖母綠?!蔽抑噶酥杆膭Γ骸斑@么貴的東西,你肯定不是一般人?!?/p>
結(jié)果他又瞇起眼睛來看我。
他該懷疑我,我撒謊了,我撒謊就會緊盯著人看,看他信不信我,假裝自己很堅定很值得被信任。
結(jié)果他沒有繼續(xù)試探我,而是整了整衣襟,坐好品茶:“你的腦子,比我想象的好使。”
我沒想搭理他,打算起身告辭的時候,卻又被他拉住了,但這次他的手直接松開了我,輕輕拂過我的腰帶,我連一點溫度都不曾察覺到,似是被吃豆腐了,又不像是。
等我低頭要罵他的時候,卻看到我腰帶上逍游留我的小竹節(jié)就到了他手上。
“你為什么會有這東西?”
謹臺的目光有些震驚,更多的竟然是失望和厭惡,他似乎比起方才那些事,這件事更叫他在乎。
“朋友給我的?!?/p>
“什么朋友?”
“你問那么多?”我煩躁的甩開他,結(jié)果他直接抓住了我的胳膊,那瞬間,一股熱流就從一道裂縫處涌出,那是我的傷口,明顯他也感受到了那熱血的溫度,目光都陡然愣住了。
我卻沒有感覺到太疼,只是看了一眼他的手,只是一眼,他卻松開了。
“這是……”他有些不自在的收回目光,然后接著說:“金夢的信物,是一個殺手組織,你不知道嗎?”
“我管什么金夢銀夢,給我這個東西的,只是我的一個朋友?!?/p>
逍游他自己都朝不保夕,還冒著風險來搭救我,如今為了我不被牽連,又離開了月牙樓,我有什么理由出賣他?
“你不要被人牽著鼻子走?!?/p>
“你現(xiàn)在又覺得我傻了?”我笑著看了看傷口處衣服上的血漬,然后說:“你是不是該道歉?”
“對不起。”謹臺抿了抿嘴唇,又說:“為了一個亡命徒……天底下哪里有至純至善的人。”
“所以那天晚上的刺客是你的人?!蔽野櫰鹈?,這算是實打?qū)嵉牧?,謹臺就差沒直接告訴我了。
謹臺沒有接話,只說他本沒想傷我。
“你也沒打算顧我啊?!蔽沂箘欧藗€白眼,卻也沒有怨他的意思。
“明口有夜還來的細作,賊子的爪牙,對百姓不利?!?/p>
我的屏幕上出現(xiàn)了夢回的屏幕,上面說的是“夜還來”的解釋,這是一個細作組織,是反賊巍州主公肖權(quán)正的爪牙,遍布在大氾,諜網(wǎng)不除,天下難以安寧。
我抬頭又看向謹臺,倒是能明白他來明口是干嘛的了,可月牙樓有什么,一個逍游,叫他這么煞費苦心?他是一個殺手,不是潛伏的細作,怎么叫大氾太子都這么焦灼難安。
“我看你算是有點聰明的人,不要掉以輕心,明口如今不像表面這么風平浪靜?!?/p>
這算是友好的提醒嗎,我怎么聽著這么別扭?是不是在拐著彎嘲我?
“有我能幫恩人的嗎?”
我主動邀請加入他的主線任務,收到的卻是他一記冷笑。
“你還窩藏殺手,你覺得我會信你?”
我啞口無言,但我不會輕易放棄的,實在是不想天天沒完沒了的擦桌子倒茶洗茶壺了!
“太子殿下能……”
“你……”他打斷了我的話,然后說:“叫我盈郎也行?!?/p>
我愣了一下,這就把他的字告訴我了?
這時候,我終于聽到了夢回那悅耳的播報:您與攻略對象謹臺的羈絆升級,心動值當前為八。
“太低了吧……銅墻鐵壁郎……”我小聲嘟囔。
“什么郎?”
我看謹臺聽見了,連忙插科打諢,繞開了題外話:“盈郎你……能找到明口來,是不是也是聽了什么消息?”
“你……”我看謹臺的表情忽然變得饒有興趣起來,看來是對我的聰明才智感到意外了。
“你接著說。”
我看他把柳枝拋給我,便毫不猶豫的接住了:“既然是得了消息,如今只調(diào)查到了這個少俠一個人……”
“是殺手?!彼麑ξ覍㈠杏畏Q為少俠似乎不滿意。
“在我看來就是少俠。”我不容他繼續(xù)說,就連上我前面的話:“現(xiàn)在還讓他跑了,里面有我的原因,我自然要幫盈郎這個忙,此外呢,我也想證明,少俠可能是個手腕子硬的人,卻不是那種窮兇極惡的。”
“哦?”謹臺搓著下巴,開始打量我:“你要為一個殺手正名?是因為你是他的同類嗎?”
“同類?”我有些不高興,直接伸手拍在桌面上,嚇的謹臺也有些緊張。
“我可不是阿貓阿狗,他也不是,別說話不尊重人哦,而且,我和他不一樣,可能有一樣的地方,但我和他不一樣!”
謹臺擺擺手,站起身就往外走:“說的什么亂七八糟的?!?/p>
抬起頭就看見謹臺去找趙冬來結(jié)賬,結(jié)果又指了指我,接著就有一大袋銀錢放在了趙冬來手心,他點頭哈腰的把謹臺送走了。
我有些不解,就去問趙冬來,他笑著摸了摸胡子才說:“原來是個貴人,你這丫頭是不是撞桃花運了?”
“什么意思?”
“這位公子買了你半個月的工時,說自有比你機靈的跑堂來干活,還多給了我二十兩白銀。”
這是把我給買了?
“他說用得著你的時候會來喊你。你……”趙冬來指著我:“隨時待命啊。”
我依舊沒有翻身不把奴隸做,我這是換了個新主子吧?
但好歹能跟上謹臺的節(jié)奏,攻略他是遲早的事,隨時待命比守株待兔要強!
盈郎,盈郎……我夜里睡不著,就坐在窗臺上看月亮,明亮耀眼如波如浪,想起謹臺對我說的話,他不信世上有至純至善的人?其實我也不信,那他收諜網(wǎng)救百姓又算是什么呢?對他有多大好處?
就在這時,風聲忽然有些緊,我下意識轉(zhuǎn)頭看向屋內(nèi)。
主控帶著本能的敏銳感,我也不由自主躡手躡腳到我的劍旁,雖然揣住我的劍了,但心里還是不踏實,畢竟我不會武功啊!只學了一本啟蒙書,一招一式都不會,我甚至……
這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一件事,我連劍都沒拔過,上次在茶桌邊被逍游救之前,還是打算空手接白刃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