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修室的金屬在爆炸沖擊波中高頻震顫，熒光公式像受驚的螢火群般明滅不定。丁程鑫的肩胛骨撞在墻面上，后腦勺擦過某個傅里數(shù)，藍墨水印跡在皮膚上烙下冰涼的觸感。馬嘉祺的手突然鉗住他的，帶著鋼筆繭的拇指重重按在某個波動方程上。

"這個系數(shù)決定收斂性。"馬嘉的呼吸噴耳后，帶著薄荷糖的涼意。袖口那圈被藍墨水染透的線頭蹭過丁程鑫的虎口，褪色的痕跡在黑暗中滲出詭異的熒光。

丁程鑫的喉滾動。傳來合的聲響，頻率逐漸接近馬嘉祺筆時的，但對方無名內(nèi)側的繭子厚度分毫不差——那是三百二十六張草稿紙磨出來的。

"Δ符號被擦了！"馬嘉祺突然拽著他撲向左側。應急燈開始閃爍，紅光每次亮起吞噬掉墻上的部分公式。丁程鑫瞳孔里倒映著迅速消失的微分算子，視網(wǎng)膜殘留著上周那道壓軸題的批注痕跡。

五。

銹蝕的金屬地板冷凝水浸濕了丁程鑫的球鞋。馬嘉祺的白襯衫后背透出肩胛骨的，像草稿紙上未畫完拋物線。

四。

"收斂條件......"馬嘉祺的食指在墻面疾書，補全的公式突然被系統(tǒng)提示覆蓋。丁程鑫咬破中指，血珠濺在缺失的Δ符號，與墻上的藍墨水混合時發(fā)出碳酸開罐般的細響。

三。

血液在公式間蜿蜒成樹突狀，馬嘉祺的睫毛突然結霜。檢修室的金屬板彈開，露出銹跡斑斑逃生梯，臺階上布滿膠狀粘液。

二。

"狐貍崽子數(shù)學直覺......"馬嘉祺的驚嘆碎在齒間。鑫拽著他躍向通道，鎖骨撞在門框時聞到松木屑的味道——音樂教室架鋼琴內(nèi)部的氣息。

一。

應急燈徹底熄滅的瞬間，逃生梯突然傾斜45度。失重感攥住胃部，嘉祺的無名指蹭過丁程鑫未愈的鋼筆劃傷。兩滴血珠在空中相撞，凝成三維坐標系懸浮黑暗里，參數(shù)上周那道錯題批注完全吻合。

"Δv的方向?qū)α恕?馬嘉祺的氣聲帶著笑意，袖口藍墨水痕跡突然熾亮如星軌。丁程鑫的球鞋擦過粘液覆蓋的臺階，鞋帶孔滲出的藍墨水與血液混合，在表面蝕刻出螢火蟲矩陣的圖案。

通風深處傳來走調(diào)的《致愛麗絲》，切分音錯拍得令人心顫。丁程鑫的耳膜捕捉到鋼琴蓋被掀開的幻聽——那天藍墨水濺在馬嘉祺第二顆紐扣下方染出的形狀恰似此刻血珠組成的參數(shù)方程。

金屬通道突然垂直下墜，馬嘉祺拽住他后的力道與月考時走分考卷時一模一樣。飄起的碎屑擦過下巴，寫的別怕"正在血，在失重環(huán)境中拉成長長的嘆號。

銹蝕的梯級在身后接連崩落，砸在通道底的聲響復刻了馬嘉祺生氣時敲子的赫茲。丁程的虎口觸到對方腕骨，鋼筆繭的位置與每天演算的草稿紙邊緣完美重疊。

"Δt......"

馬嘉祺的尾音消在突然出現(xiàn)的白光里。丁程鑫閉眼的瞬間，視網(wǎng)膜上還殘留著血液與墨水混合的化學反應式——正是補習時，馬嘉祺用紅藍兩色筆在他掌心畫過的可反應示意圖。

白光吞噬視線的剎那，丁鑫的耳道里灌滿金屬摩擦的蜂鳴。后腰撞上某種彈性材料的觸感讓他意識到跌落已經(jīng)停止，但視網(wǎng)膜上仍灼燒著血液與墨水混合的化學。馬嘉祺的手還鉗在他腕間，掌紋里嵌著鐵銹味的粘液"坐標參數(shù)在溶解。"馬嘉祺的聲音從頭頂壓下來，帶著罕見的急促。丁程睜開眼時，看到襯衫第三顆紐扣正在滲藍——上周自己鋼筆漏墨時濺到的位置。通風管道的網(wǎng)格在他們頭頂三米處搖晃，投下的菱形光斑里漂浮著膠狀塵埃。

某種琴弦松香的氣息突然刺入鼻腔。丁程鑫起手肘，發(fā)現(xiàn)他們正陷在巨型海綿墊上，墊子表面布滿鋼琴常見的減震孔馬嘉祺的膝蓋卡在他兩腿之間，運動褲纖維里還沾著逃生梯上的熒光粘液。

"Δt還剩12分37秒。"馬嘉祺突然用虎口卡住他下巴，拇指抹過他下唇結痂的咬傷。在月考時核對草稿紙的習慣動作讓丁程鑫竄過電流——對方無名指第二關節(jié)的繭子壓在他骨，厚度與每天批改他錯題時一模一樣緩沖墊下方傳來齒輪咬合的悶響。丁程剛要翻身，馬嘉祺已經(jīng)拽著他滾向邊緣。海綿材料突然陷成30度斜面，露出底下由舊課桌拼接的滑道。某桌面上用紅藍墨水涂改的輔助線，正是馬嘉祺上周四在他演算本上畫的版本。

滑道盡頭突然亮起應急燈。丁程鑫在急速下滑中看到自己的懸浮在前方，與馬嘉祺袖口抖落的藍墨水碰撞成克萊因瓶拓撲結構。熟悉的薄荷糖氣息噴在他耳后："閉眼——"

后背砸進裝滿試卷的紙箱堆。丁程鑫嗆出一口鐵銹味，發(fā)現(xiàn)散落的A4紙上全是自己這學期被馬嘉祺改錯題。某張壓軸的立體幾何題旁，鮮紅的Δ符號正以每分鐘3毫米的速度滲紙纖維，與他在檢修室咬指補全的公式形成鏡像對稱。

"音樂教室。"馬嘉祺的球鞋碾過某張，鞋帶孔滴落的粘液在紙上刻出螢火蟲軌跡。丁程鑫抬頭看見三角鋼琴，掀開的琴蓋內(nèi)側還留著他們初次相遇時撞翻的藍墨漬——那形狀正與懸浮在空中的珠參數(shù)完美重疊。

琴鍵突然自行下陷，彈奏出變調(diào)的《致愛麗絲》。低音區(qū)某個琴槌卡頓了0.3秒，與馬嘉祺生氣時用鋼筆敲桌的頻率完全一致。丁程鑫的太陽穴突跳動，檢修室墻面上消失的微分算子正在他視網(wǎng)膜上重演計算過程。

馬嘉祺的白襯衫突然被鋼琴內(nèi)部出的藍光浸透。他轉(zhuǎn)身時第二顆紐扣下方露出墨，形狀恰似丁程鑫此刻在空氣中看到的血珠坐標某種超越數(shù)學直覺的認知在丁程鑫腦內(nèi)炸開——那根本不是墨水，而是干涸的血痂琴凳下的地板開始旋轉(zhuǎn)丁程鑫在重感襲來的前一秒，看到馬嘉祺朝他伸出帶著鋼筆繭的手。無名指上未愈的傷口正滲出，與檢修室里他咬破的中指形成黃金分割比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