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被云層揉碎,灑在合租屋的防盜網(wǎng)上。蘇軟軟蹲在窗臺給流浪貓喂食,左奇函的白襯衫套在她身上像件長裙,袖口露出的指尖正沾著貓糧碎屑。
“小花今天好多了?!彼D頭對左奇函笑,貓耳在陽光下半透明,粉得像櫻花花瓣。少年別開臉,卻在遞牛奶時,指尖故意擦過她掌心——這是昨夜偷學的“親密接觸技巧”,能讓她維持人形更久。
門鈴突然響起。陳浚銘打開門,門外站著個戴金絲眼鏡的男人,西裝革履的模樣與城中村的老舊樓道格格不入。
“您好,我是市動物保護協(xié)會的。”男人遞出名片,目光掃過蘇軟軟露在襯衫外的貓耳,“接到舉報,這里有非法飼養(yǎng)野生動物的情況?!?/p>
空氣瞬間凝固。楊博文猛地把蘇軟軟往身后藏,王櫓杰的手指攥緊沙發(fā)扶手,發(fā)出吱呀聲。左奇函上前半步,擋住男人的視線:“她是我妹妹,cosplay而已。”
“哦?”男人輕笑,忽然伸手扯下蘇軟軟頭上的發(fā)帶。她驚叫著后退,雪白的貓耳徹底暴露在空氣中,身后的尾巴也不受控地彈出,在地板上掃出沙沙聲。
“建國后不許成精,這話你聽說過嗎?”男人的語氣突然冰冷,從公文包掏出個金屬儀器,紅光掃過蘇軟軟時,她感覺渾身像被針扎,變回貓的沖動鋪天蓋地襲來。
“住手!”張桂源從廚房沖出來,手中的菜刀“砰”地砍在茶幾上,刀刃沒入木板半寸。男人挑眉,視線在五個少年間流轉,最終定格在蘇軟軟身上:“跟我走,我保證不傷害你。或者……”他瞥向左奇函,“讓他們陪你一起受罰?”
蘇軟軟的貓眼泛起水光。她想起這些天他們給她買的發(fā)帶、煮的熱牛奶、還有左奇函床頭那只永遠留著空位的貓窩。指尖的肉墊蹭過左奇函的小腿,她忽然張嘴咬住男人的褲腳,在他驚呼聲中竄向陽臺。
“軟軟!”左奇函本能地伸手去抓,卻只揪住一片貓毛。蘇軟軟蹲在陽臺邊緣,下方是六樓的高度,夜風卷起她的毛發(fā),像團隨時會被吹散的蒲公英。
“別過來!”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帶著哭腔,“我、我會跳下去的!”男人的儀器紅光更盛,她感覺尾巴正在消失,指尖的肉墊也在萎縮——要變回人類了?
千鈞一發(fā)之際,張桂源突然撲過來,用外套裹住她整只貓。左奇函同時揮拳砸向男人的儀器,金屬外殼迸出火花,紅光驟然熄滅。男人咒罵著后退,卻在看見蘇軟軟變回人形后,眼神瞬間變得貪婪:“原來還能自主切換……”
“滾出去?!弊笃婧穆曇粝癖F,他護著縮在張桂源懷里的蘇軟軟,身后四個少年肩并著肩,像堵密不透風的墻。男人盯著他們緊握的拳頭,終于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深夜,蘇軟軟蜷縮在左奇函的床上,盯著天花板上晃動的樹影。剛才變貓時,她分明聽見男人的儀器在響,而張桂源抱住她時,掌心傳來的暖意竟比任何時候都強烈,甚至蓋過了紅光的刺痛。
“疼嗎?”左奇函的聲音從床邊傳來。她轉頭,看見他正坐在地板上,下巴抵著床墊邊緣,眼睛里映著她的倒影。
“奇函哥……”她伸手摸他頭發(fā),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按在床單上。少年的呼吸近在咫尺,她能看見他睫毛下的淚痣,像顆落進牛奶里的咖啡豆。
“以后別這樣嚇我。”他的聲音發(fā)啞,拇指蹭過她手腕內側,“你是我的——我們的妹妹,知道嗎?”
“我也不想的……”蘇軟軟的聲音哽咽,忽然感覺有濕潤的觸感落在她手背。左奇函慌忙抬頭,卻被她反手抱住脖子。兩人一起滾到床上,她聞到他身上混著的洗衣液和硝煙味——那是剛才砸儀器時沾上的。
隔壁傳來輕微的腳步聲。蘇軟軟從左奇函肩頭望過去,看見張桂源站在門口,手里握著杯熱牛奶。少年的身影被廊燈拉得老長,臉上的表情隱在陰影里,只有指尖的牛奶杯在輕輕發(fā)顫。
“桂源哥……”她剛開口,左奇函突然翻身將她護在懷里,后背對著門口。張桂源沉默片刻,將牛奶放在床頭柜上,轉身時踢到了地上的拖鞋,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窗外,流浪貓“喵嗚”叫著跳過圍墻。蘇軟軟摸著左奇函后頸的碎發(fā),忽然想起變成貓時,總愛用爪子勾住他的衣領。人類的擁抱真溫暖啊,她想,比任何貓窩都要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