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鈺言的目光空洞地穿透玻璃窗,落在遠(yuǎn)方模糊的樹影上,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季宴白靜靜地站在他身后,目光溫柔卻帶著無法言說的痛楚,他輕輕伸出手,仿佛想撫平司鈺言緊鎖的眉頭,卻又怕驚擾了這份脆弱的寧靜。容旻寒和司珺宴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默契地沒有出聲,只是默默地陪伴著,病房內(nèi)彌漫著一種壓抑而深沉的情感,窗外的微風(fēng)偶爾拂過,似乎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哀愁。
“阿言,你怎么樣了”季宴白關(guān)心的問道。
“我沒事”
“禍害遺千年,他怎么會死呢,不像我們阿璟因為某人酗酒都快死了”
“阿宴,別說了”
“沐九,我真的不明白當(dāng)初既然離開了,為什么還要回來,你為什么還要回來,為什么,你害阿璟害得還不夠慘嗎,還有我的阿月也為了你離開了我,你為什么要回來,為什么…………”司珺宴憤怒的對著司鈺言說道。
“你閉嘴,阿宴,這里是醫(yī)院,不是別的地方”季宴白冷聲說道。
“哼”
“說完了,看來你們是篤定了我就是沐九,你們也沒有猜錯我的確是沐九”
“你當(dāng)初離開對阿璟…………”容羽寒沉默了一會兒然后開口說道。
“我不走等著被司淺雪…………”
“我在說你和阿璟的事情,你不要污蔑我的母親,我的母親是世間最好的母親”容羽寒出口打斷司鈺言的話說道。
“果然,我就不該…………”
“不該來看我對嗎,沐寒,希望你不會后悔今日所做的決定”
“你這個人在說什么東西啊”司珺宴不耐煩的說道。
“宴,我們走”
容羽寒,如果你知道,那天是你和你弟弟最后一次好好相處的機(jī)會,你會不會后悔那時候沒有好好的和你弟弟好好說話,如果你知道那是你找了許久的弟弟你會不會…………
“真的是莫名其妙,這個人”
“寒,你說他到底想表達(dá)的是什么啊”
“鬼知道”
容羽寒和司珺宴離開以后,病房只剩下司鈺言和季宴白兩個人。季宴白緩緩走到司鈺言床邊坐下,他的眼神里滿是心疼。
“你有很多想問的吧”
“我已經(jīng)猜到了,你回來的目的”
“有時候人太聰明也不是什么好事情,阿宴”
“你我自小相識,你又怎么能瞞得過我呢,你對阿璟還是有…………”
“我不是,我沒有”
那時候的司鈺言并不知道,他這次回來他會像父親一樣,再也回不去了,而宋聞璟這個人竟是他這一生中除了父親和姑姑以外,唯一一個對他好的人,那時候他不明白為什么會有人無條件愛一個人愛了那么多年,現(xiàn)在他知道了,只不過他知道的有些晚,他到頭來,終究是……………
宋聞璟坐在辦公室想著前段時間司鈺言對他說的話,為什么說等他想起來了,讓他好好活著,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所以說,他這個意思是不是表示他承認(rèn)他是阿九,讓他早點想起來才能跟他在一起,對,應(yīng)該就是這個意思。
“阿璟自從遇到沐九回來以后就一直發(fā)呆,不會腦子壞掉了吧”
“你最好祈禱阿璟不會聽到,不然你死定了?!?/p>
“我以前經(jīng)常跟阿九去過的地方是哪里,或者我們共同的信物……”宋聞璟起身聞坐在沙發(fā)上的兩人說道。
兩人聽到宋聞璟的話,這真的難住他倆了,以前阿璟和沐九在一起的時候,他倆待得最多的地方就是醫(yī)院,因為沐九身體不好,所以他就經(jīng)常待在醫(yī)院,但是阿璟卻還是把他照顧的特別好,除了那次,那天沐九渾身是血的出現(xiàn)他面前,后來沐九就倒下了,就那么吊著一口氣在醫(yī)院,那時候他記得阿璟還跟沐九吵了一架,他們都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阿璟去問他的母親,所有人都不告訴阿璟發(fā)生了什么,再后來沐九留下一封信一個玉佩就離開了。
“你們待得最多的地方是醫(yī)院,就是離你住的地方很近的那個醫(yī)院,信物應(yīng)該是就是你腰間那個玉佩,那是沐九離開的時候留給你的”
“那時候沐九身體不好,你那時候每天學(xué)校醫(yī)院家三點一線,我們那時候也沒有想到你們兩個會…………”
“他會走肯定是我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了,不然他也不會走”
容羽寒想起那天阿璟的情緒如暴風(fēng)雨般洶涌,他猛地推開病房的門,那一刻,風(fēng)似乎都隨著他的怒氣一同卷入走廊,門框發(fā)出劇烈的震顫聲。沐九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如紙,目光空洞地望著天花板,仿佛靈魂已飄遠(yuǎn)。宋聞璟的背影在門外拉出一道決絕的長影,每一步都踏得地板咚咚作響,如同他此刻支離破碎的心。
宋聞璟的憤怒如同被點燃的火焰,他猛地沖到沐九床前,雙眼赤紅,聲音顫抖:“你為什么要走?為什么留下我一個人!”沐九的眼神閃過一絲痛楚,卻依舊倔強(qiáng)地別過頭去。宋聞璟見狀,更是怒不可遏,他一把抓起桌上的水杯,狠狠地摔在地上,水花四濺,碎片飛濺。沐九的身體微微顫抖,卻依然沒有回頭。
宋聞璟的憤怒達(dá)到了頂點,他猛地轉(zhuǎn)身,摔門而出,那一刻,門板劇烈震動,仿佛連空氣都被這股憤怒撕裂。他大步流星地穿過走廊,每一步都踏得地板咚咚作響,回蕩在空曠的醫(yī)院里,如同他心中無法平復(fù)的波瀾。走廊的燈光在他身后拉長了他孤獨(dú)而決絕的身影,他的眼神中滿是痛楚與不解,門外的風(fēng)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憤怒,呼嘯著卷入走廊,帶起一陣陣涼意,讓他的心更加寒冷。
“那時候我就在窗外看著你們,你離開后,沐九難受了很久,那天的病危通知書還是我簽的,那天我給你打電話沒有打通,后來我終于知道他為什么要離開,他的父親和姑姑去世了,就在你們吵架的當(dāng)天?!?/p>
“什么??!”司珺宴震驚的看著容羽寒說道。
“那天我想他本來想跟你說他要回去安葬他的父親和姑姑,可你的情緒太激動了,他被嚇到了,后來就如你所見他離開了,他想安葬,可是最終他也沒能帶他的父親和姑姑回家,只能安葬在中國,他自己拖著殘缺不堪的身體走了”
“那時候他應(yīng)該很絕望吧”
“那天你為了氣他給他發(fā)看你和別的女生在一起吃飯,去酒吧,你成功了,他當(dāng)天病危,阿璟這就是你要的結(jié)果嗎,唯一一次賭氣你把自己的愛人……………”
“是我錯了,我不該……我那時候應(yīng)該陪在他身邊的”
“你以前的手機(jī)應(yīng)該有你們之間的回憶,或許對于你恢復(fù)記憶有幫助”
容羽寒和司珺宴離開后,宋聞璟獨(dú)自一人坐在昏暗的辦公室內(nèi),手中的玉佩在微弱的光線下泛著溫潤的光澤。他凝視著它,腦海中突然涌現(xiàn)出無數(shù)片段:沐九笑得燦爛的臉龐、兩人在醫(yī)院走廊里的輕聲細(xì)語、以及那次激烈的爭吵后沐九絕望的眼神……這些畫面如同走馬燈般在他腦海中旋轉(zhuǎn),每一幕都清晰得仿佛就在眼前。他的手指輕輕摩挲過玉佩的紋路,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懊悔與痛苦,他仿佛能感受到沐九當(dāng)時的絕望與無助,眼眶漸漸濕潤了,他讓沐九獨(dú)自面對風(fēng)雨,沐九的眼神,那絕望的一瞥,如刀割般刻在他心上。他悔恨地閉上眼,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滴在玉佩上,濺起一圈圈漣漪,如同他心中無法平息的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