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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 章 看望

重逢時不歸

司淺雪緩緩睜開眼,周遭是醫(yī)院特有的消毒水氣息。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在她蒼白的臉上,添了幾分暖意。宋聞璟坐在床邊,手中緊握著一份調(diào)查報告,眼神堅毅?!八景⒁?,我查到了?!彼p聲開口,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報告上,一行行冰冷的文字揭露了真相,那場車禍并非偶然。在這靜謐的病房里,凝成了一幅沉重而又堅定的畫面。

  司淺雪顫抖著手接過報告單,目光掃過那刺眼的文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中藏著無盡的諷刺與悲涼。她的眼神突然變得凌厲,仿佛穿透了時空,直視著某個遙遠而又熟悉的身影。腦海中,那個曾經(jīng)襁褓中的嬰兒,如今竟成了想要置她于死地的兇手,這諷刺的現(xiàn)實讓她心頭一緊。她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報告單邊緣被微微卷起,仿佛連同那份母子之情也被狠狠地擠壓、扭曲,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壓抑而復雜的情緒,讓人窒息。

  “媽,你沒事吧”容羽寒擔憂的問道。

  “沒事,我這小兒子長本事了,回來第一件事竟然是算計我,當初真是后悔沒掐死他”

  “所以,司阿姨,您從未愛過您的小兒子,所以就這么容不下他”季宴白看著司淺雪質(zhì)問道。

  “對,我就是容不下他,我只要看到他和沐寧一樣的臉我就無比惡心,惡心的我想殺了他”

  “那他容羽寒呢,為什么你能容下他”

  “他怎么能和羽兒一樣,羽兒長得像我,怎么能一樣”

  而在此時,病房外面的司鈺言全都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一臉自嘲的笑了笑,他撫摸著自己的臉,他望著病房里的女人,一臉殺氣,等護士過來以后又恢復原樣。

  四人步入司鈺言的病房,氣氛凝重而微妙。房間內(nèi),一束潔白無瑕的白玫瑰靜靜躺在桌上,散發(fā)著淡淡的清香,與周遭的消毒水味交織成一種復雜的氛圍。司鈺言坐在床邊,眼神空洞而迷離,仿佛那束白玫瑰中藏著無盡的秘密與過往。他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花瓣,每一次觸碰都像是與內(nèi)心深處的某個角落對話,臉上的自嘲與苦澀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尤為刺眼,讓人不禁心生憐憫。窗外微風拂過,帶動窗簾輕舞,卻似乎無法吹散他心中的陰霾。

  “阿言,我還是去問了你母親,我希望她是愛你的,可是,可是.........”季言白忍住哭腔對著司鈺言說道。

  “原來她是真的想殺死你,她是真的不愛你,可你這么多年把自己困在那不堪回首的過往又算什么呢?!?/p>

  司鈺言的目光緩緩從季宴白滿是淚痕的臉上移開,轉(zhuǎn)向了一旁的容羽寒。那一剎那,他的眼神仿佛穿越了時空,定格在了一個遙遠而溫暖的記憶之中。容羽寒的面容,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柔和,那一刻,司鈺言恍惚間以為自己的哥哥回來了,那份久違的親情溫暖仿佛觸手可及。但只是一瞬間,那幻覺便如泡沫般破滅,司鈺言的眼神再次變得空洞而迷離,他轉(zhuǎn)過頭去,繼續(xù)凝視著窗外,手指無意識地在床單上勾勒著,仿佛要將那份轉(zhuǎn)瞬即逝的溫情永遠鐫刻在心間。

  “阿白,不要再…………”

  “阿言,我知道你要說什么,不可能”季晏白打斷司鈺言的話說道。

  “沐寒”

  “你想起來了你哥哥是嗎”

  “哥哥早就死了”

  “是啊,你的哥哥沒了,早就沒了,我在奢望什么呢”

  “他這是什么情況”容羽寒疑惑的問道。

  “沒什么,只是他不愿再和外界交流而已”

  “什么意思”

  “沒有感情沒有記憶,把自己封閉起來”

  “能治好嗎?”

  “能,但是要耗費太長的時間,我和菲利斯卡西斯用了四年才將他封閉的世界打開,你以為我為什么忽然從醫(yī),我想讓他活著啊,你們不想,我們想”季晏白望向他們苦笑著說道。

  “白,為什么啊,你為什么要幫這種人,他讓阿月............”

  “阿月的事跟阿言沒有關(guān)系,阿言他趕過阿月,包括當年他離開的時候也沒準備帶阿月走,可是阿月還是來了”

  “怎么可能,肯定是他從中作?!?/p>

  “你只是不愿意相信罷了”

  “他哥哥的照片還有嗎,我可以看一下嗎,白”容羽寒看著司鈺言的樣子不知道為什么心里隱隱作痛。

  “有,不過你要照片干什么?”季晏白在司鈺言的旁邊抽屜里拿出一張照片遞給容羽寒。

  “我想確認一件事”

  “有什么好確認的呢,容羽寒,你不是已經(jīng)有答案了嗎”

  “阿白,要回家”

  忽然司鈺言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季晏白趕忙來到司鈺言的面前,一臉溫柔的看著司鈺言,司鈺言拉著季晏白的手給他指了指窗外,有指了指醫(yī)院的表針,他瞬間就明白了司鈺言的意思。

  “你是說,沐叔叔的忌日快到了,你想見你父親對嗎”季晏白帶著哭腔看著面前的司鈺言說道。

  “嗯……見父親……回家……”

  “我們明天去好不好,今天太晚了”

  “她說的話我都聽到了,她不愛我,她恨我我一直都知道,因為如果我沒有出生的話就不會讓那個女人和容余……”

  “阿言,別說了,你別說了”

  “阿白,你要好好活著啊,我已經(jīng)這樣了,我茍活了那么多年,我真的很痛苦父親,哥哥,姑姑,還有我的愛人都沒了,我到底是為了什么才茍活于這個世上”司鈺言看著面前的季晏白痛哭道。

  “我不要,我不要………”季晏白看著司鈺言搖頭說道。

  “阿白,我想…………”

  司鈺言話未說完,胸口突然一陣劇烈起伏,緊接著,一抹鮮紅從他嘴角溢出,如同凋零的花瓣,在潔白的床單上綻開觸目驚心的痕跡。季晏白的臉色瞬間煞白,他慌亂地伸手去擦,卻只是讓那片紅暈更加擴散開來。宋聞璟和容羽寒見狀,眼中閃過一絲驚慌,連忙起身沖向門外,大聲呼喊著醫(yī)生。

  司珺晏站在一旁,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卻仿佛感受不到絲毫疼痛。他的眼神復雜難辨,有心疼,有憤怒,更多的卻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無力感。宋聞璟回來時,一把將虛弱的司鈺言摟入懷中,動作輕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仿佛要用自己的全部溫暖去驅(qū)散司鈺言周身的寒意。司鈺言的頭無力地靠在宋聞璟的肩上,緊閉的雙眼下,兩行清淚悄然滑落,無聲地訴說著內(nèi)心的痛苦與絕望。

  直到司鈺言被送進手術(shù)室,而宋聞璟緊抿著唇,臉色蒼白如紙,渾身都在不可抑制地顫抖,那雙平日里沉穩(wěn)冷靜的眼眸此刻布滿了血絲,滿是焦慮與不安。季晏白倚靠在墻上,淚水順著臉頰無聲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濺起一朵朵細小的水花,他的眼神空洞地望著手術(shù)室緊閉的大門,仿佛要將那扇門望穿。容羽寒和司珺晏站在一旁,雙手緊握,眼神中同樣充滿了擔憂與焦急,他們不時地交換著眼神,卻都默契地保持著沉默,手術(shù)室外,只剩下四人沉重而急促的呼吸聲,以及遠處偶爾傳來的儀器嘀嗒聲,空氣中彌漫著壓抑與緊張。

  直到醫(yī)生走出手術(shù)室,摘下口罩,面色沉重地搖了搖頭,低聲說道:“病人早就不行了,能撐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奇跡?!蹦且豢?,時間仿佛凝固,四人的心同時沉入谷底。季晏白的身體微微一晃,若非容羽寒眼疾手快扶住,幾乎就要癱倒在地。宋聞璟緊抿的唇畔溢出一絲苦笑,那笑中滿是苦澀與不甘。司珺晏的拳頭攥得更緊,指甲幾乎刺破掌心,而醫(yī)生的每一句話都如同重錘,砸在他們心上,手術(shù)室外的燈光也變得黯淡無光,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他們沉重的呼吸和無盡的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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