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想?！刮姨谷坏溃肝业男脑缫延兴鶎?。」

裴衡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頓：「公主鐘情于誰？」

「一個固執(zhí)的人?！刮椅⑿Φ?，「他明明喜歡我，卻總是把我推開?！?/p>

裴衡沉默不語，良久，才輕聲道：「也許他有不得已的苦衷?！?/p>

「什么苦衷能讓一個人否認(rèn)自己的心意？」我追問道。

裴衡深深看了我一眼：「公主可知，我父親是如何戰(zhàn)死的？」

我一愣：「不知。」

「他是被北疆人所殺?！古岷饴曇舻统?，「二十年前的那場戰(zhàn)役，北疆聯(lián)合西域，圍困我軍于黑水谷，我父親為掩護(hù)大軍撤退，孤身斷后，死在敵軍的箭下?！?/p>

我心頭一震：「原來如此...」

「所以，」裴衡神情復(fù)雜，「我不能...」

「不能什么？不能愛上仇人的女兒？」我打斷他，「將軍，那場戰(zhàn)爭已經(jīng)過去二十年，如今北疆與大周已是友邦。況且，我出生時那場戰(zhàn)役已經(jīng)結(jié)束多年，我與將軍父親之死毫無關(guān)系?！?/p>

裴衡苦笑：「豈止是這樣。我若娶了你，世人該如何看我？父親九泉之下，又該如何瞑目？」

「所以將軍打算一輩子活在仇恨里？」我凝視著他，「你的父親，難道希望看到你為了一場已經(jīng)過去的戰(zhàn)爭，放棄自己的幸福嗎？」

裴衡被我問住了，眼中閃過掙扎。

「將軍，」我語氣柔和下來，「過去的已經(jīng)過去，未來才是我們該珍視的。北疆與大周聯(lián)姻，正是為了消弭舊恨，共創(chuàng)和平。如果連你我都不能放下過去，又如何期望兩國百姓放下仇恨？」

裴衡深吸一口氣，眼中的掙扎漸漸平息：「公主說得對...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不確定，我是否值得公主的喜歡?！古岷夂币姷芈冻龃嗳酰溉陙?，我對公主冷言相向，公主卻始終不離不棄...」

「因?yàn)槲铱吹贸?，將軍心里其?shí)并不討厭我?！刮椅⑿Φ?，「每次我送的東西，將軍雖然表面拒絕，卻從未丟棄。常青告訴我，將軍把那些禮物都收在了一個箱子里?！?/p>

裴衡耳尖微紅：「這個常青...」

「將軍不必責(zé)怪他?！刮倚Φ?，「他只是...太愛我的侍女，經(jīng)不住她的軟磨硬泡罷了。」

裴衡無奈地?fù)u搖頭，眼中的冰霜似乎融化了許多。

「那么，將軍可愿放下過去，給我們一個機(jī)會？」我輕聲問道。

裴衡沉默許久，終于抬頭，目光灼灼：「若公主不棄，衡愿意...嘗試?！?/p>

我心中歡喜，卻不表現(xiàn)得太過，只是微微一笑：「那便從今日開始?！?/p>

從那日起，裴衡不再對我避而不見。他開始主動邀我出游，有時是城外踏青，有時是坊間聽曲，雖然言語依然不多，但眼中的溫度卻一天天升高。

正當(dāng)我以為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fā)展時，變故陡生。

一天夜里，紅袖突然慌慌張張地闖入我的房間：「公主！不好了！常青被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