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落地窗前的咖啡座里，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杯沿。面前的女人，精心描畫的眉眼間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她是方懷遠的母親，周女士。

今天這場約會，并非我所愿。早在半個月前，方懷遠就旁敲側擊地提起過他母親想見我的事情，但我一直推脫。直到昨天，他母親的電話直接打到我手機上，語氣里是不容拒絕的強勢。

“夏初，我知道你和懷遠感情好，但有些事，我必須跟你談談?！彪娫捓铮芘康穆曇魩е环N居高臨下的審視。

我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阿姨，有什么事不能讓懷遠轉達嗎？”

“這是我們女人之間的事情，他一個大男人懂什么？”她輕蔑地笑了一聲，“下午兩點，城南‘流年’咖啡館，我等你?！?/p>

我看了看表，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十分鐘。心跳得有些快，仿佛預感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將發(fā)生。

周女士終于到了。她穿著一身剪裁合體的黑色套裝，脖頸間掛著一條一看就價值不菲的珍珠項鏈，舉手投足間都透著一股優(yōu)越感。她沒有看我，徑直在對面坐下，服務員立刻上前為她倒了一杯咖啡。

“久等了?！彼似鹂Х让蛄艘豢?，這才抬眼看向我，眼神里帶著一絲不耐煩，“說正事吧。夏初，你知道懷遠家里的情況，我們方家在寧城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家族。懷遠是方家唯一的繼承人，他的婚姻，關系到方家的未來?！?/p>

我握著咖啡杯的手緊了緊，沒有說話。

“你是個好姑娘，這一點我不否認?！敝芘康恼Z氣稍微緩和了一些，但眼神依然銳利，“但你和懷遠，不合適。你的家庭背景，你的成長環(huán)境，都和我們方家格格不入?！?/p>

“阿姨，我愛懷遠，他也愛我?！蔽?嘗試嘗試著解釋。

“愛情能當飯吃嗎？愛情能幫方家穩(wěn)固地位嗎？”她冷笑一聲，打斷了我的話，“懷遠現在年輕，被你一時迷住了眼，但等他年紀再大一些，就會明白我說的道理?！?/p>

她從手提包里拿出一個信封，推到我面前。信封很厚，鼓鼓囊囊的。

“這里是五百萬，算是給你這些年和懷遠在一起的補償。”周女士語氣輕描淡寫，仿佛五百萬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數字，“你拿著這筆錢，可以過得很好。離開懷遠，找個適合你的男人，平平靜靜地過日子?！?/p>

我的腦子嗡的一聲。五百萬。她竟然用錢來打發(fā)我。

“阿姨，這不是錢的問題。”我努力保持鎮(zhèn)定。

“不是錢的問題？那是面子問題？”周女士挑了挑眉，“夏初，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方家的能量。如果你識相，拿著這筆錢離開，大家面子上都好看。如果你不識相……”

她沒有說，但眼神里的威脅意味十足。

我感覺到一股怒火在胸腔里升騰，但還是強壓了下去。我不能在這里和她發(fā)生沖突，這只會讓她更加輕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