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的大學(xué)室友,也是我一直暗戀的姑娘,喝醉了。她說想看星星,我便把她背上了教學(xué)樓的天臺。
清晨,蘇小小在我身邊醒來,揉著眼睛看著灑滿露珠的地面,打了個哈欠。
她坐起身,理了理有些凌亂的頭發(fā),轉(zhuǎn)頭看了我一眼。
“喂,你怎么睡這兒?”
伴隨話語而來的,是她扔過來的一個空礦泉水瓶。
我迷迷糊糊地爬起來,心里卻因為她的話瞬間清醒。
“昨晚你喝醉了。”我盡量讓聲音顯得平靜。
“哦。”她應(yīng)了一聲,沒再說什么。
我喜歡蘇小小。
大一剛進校的時候就喜歡。
我承認,一開始接近她,是覺得她長得好看,那種干凈清爽的美,讓人挪不開眼。但后來,這種喜歡漸漸變成了一種習(xí)慣,習(xí)慣和她一起泡圖書館,一起吃飯,一起吐槽老師。
別問我,我也不知道這種“習(xí)慣”和“喜歡”之間,是什么時候變得界限模糊的。
以至于我的死黨陳飛評價我說,在感情方面,我就是個慫貨。
“喜歡就說??!天天跟人家稱兄道弟的,活該單身!”
自詡為情場高手的陳飛教導(dǎo)我道,“你就直接告訴她,你喜歡她,想跟她在一起。”
“滾?!蔽已院喴赓W。
蘇小小不是那種姑娘,我比誰都清楚。
她是江南水鄉(xiāng)長大的,骨子里帶著點柔韌。她認定的事,輕易不會改變,就像她喜歡那家老字號的餛飩,即使排隊再長,她也心甘情愿。
要是她不想做的事兒,你說破了嘴,就算請來...
畢業(yè)后,我和蘇小小去了不同的城市。我在北京一家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做運營,她在上海一家媒體做編輯。
我們從以前的抬頭不見低頭見,變成了只能通過微信偶爾聯(lián)系。
剛開始那陣,我們還會隔三差五地打個電話,聊聊工作,聊聊生活。她說北京空氣不好,我說上海節(jié)奏太快。我們互相抱怨著,卻也從對方的聲音里汲取著力量。
但慢慢地,聯(lián)系的頻率越來越低。各自的工作越來越忙,身邊的圈子也漸漸不同。
有時候發(fā)個微信,可能要等好久才能收到回復(fù)。有時候打過去,對方不是在開會,就是在采訪。
我開始習(xí)慣一個人吃飯,一個人加班,一個人面對這個陌生城市的燈火闌珊。
我聽說她交男朋友了,是一個海歸,家里條件不錯。聽同學(xué)說,他們是在一次活動上認識的,男的對她很好,很細心。
聽到這些的時候,我正坐在工位上改一份策劃案。手里的筆頓了一下,心里好像有什么東西悄悄裂開了一道縫。
我沒有去問她,她也沒有告訴我。我們之間仿佛形成了一種默契,小心翼翼地避開那些可能觸及內(nèi)心深處的話題。
只是,偶爾在朋友圈看到她發(fā)的照片,她笑得很開心,旁邊站著一個模糊的身影。我都會忍不住多看幾眼,然后默默地關(guān)掉手機。
時間像細沙一樣從指縫溜走,轉(zhuǎn)眼幾年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