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那塊布片，指尖微微發(fā)涼。清風(fēng)觀的標(biāo)志在月光下泛著暗紅，像是凝固的血。
“玄風(fēng)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靈月蹲在我身邊，聲音壓得很低。
我沒說話，只是將那塊布片捏緊了些。風(fēng)從山間掠過，吹得樹葉沙沙作響，也吹亂了我心頭的思緒。
我們一路沉默地回到臨時歇腳的小屋，屋外是一片寂靜的竹林，屋內(nèi)卻堆滿了雜七雜八的線索——羊皮卷、碎玉簡、破符紙，還有幾枚帶著奇異氣息的令牌。這些都是我們在不同地方搜集到的蛛絲馬跡，有些是戰(zhàn)斗中繳獲的，有些是從古籍殘頁里拼湊出來的，甚至還有一些是靠靈月用狐族秘術(shù)感應(yīng)到的隱秘波動。
我把那塊布片放在最中央，像是給這盤棋落下了一顆關(guān)鍵子。
“開始吧?！蔽艺f。
靈月點(diǎn)頭，盤腿坐下，手中輕輕一揮，幾道銀色符文浮現(xiàn)在空中，勾勒出一個簡易的圖譜。
“從頭理起?！彼p聲道，“你先說說，這些線索最早是在哪里出現(xiàn)的？”
我閉上眼，腦海中迅速閃過那些片段：荒漠中的遺跡、黑市里的交易、被焚毀的宗門廢墟……每一個畫面都像一塊碎片，原本毫無關(guān)聯(lián)，但如今卻隱隱有了某種牽引。
“最早的是這個。”我拿起一張泛黃的紙片，上面畫著一個奇怪的符號，“這是在荒漠遺跡中找到的，當(dāng)時它嵌在一座石像的眼眶里?！?/p>
靈月接過紙片，仔細(xì)端詳：“這個符號……我在狐族古籍中見過，是‘九曜’的標(biāo)記之一。”
我點(diǎn)點(diǎn)頭，繼續(xù)翻找：“然后是這塊碎玉簡?！蔽覍⑺旁谧郎?，“上面刻著一句模糊的咒語，后來我發(fā)現(xiàn)，它和我們在黑市中聽到的一段對話內(nèi)容完全吻合?！?/p>
“哪一段？”靈月問。
“那個販賣妖丹的商人曾低聲對買家說：‘歸墟之巔，九曜齊聚，方可開啟真正的門?！蔽乙蛔忠痪鋸?fù)述出來。
靈月眉頭皺得更深了：“所以你們早就懷疑歸墟山有問題？”
“不是懷疑?！蔽揖従彽溃岸谴_定。只是……我們不知道是誰在背后推動這一切?！?/p>
我繼續(xù)整理手中的線索，每一件都像是拼圖的一部分。當(dāng)我把之前從秘境石碑底部取出的那枚青銅令牌放上去時，靈月忽然睜大了眼睛。
“等等！”她一把抓起令牌，“這個印記……我好像在哪見過！”
我立刻看向她：“在哪？”
“在無妄魔尊的手腕上！”她脫口而出，語氣中帶著一絲驚駭。
我心頭猛地一震。
無妄魔尊……他居然也牽涉其中？
我深吸一口氣，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我開始在地上畫出一條線，把所有線索串聯(lián)起來。
荒漠遺跡→黑市交易→焚毀宗門→歸墟山秘境→守護(hù)者試煉→石碑崩塌→青銅令牌→清風(fēng)觀布片→無妄魔尊印記……
每一點(diǎn)都在指向同一個方向。
“這些人……不，這些勢力……他們之間有聯(lián)系?！蔽业吐曊f，“而且他們的目標(biāo)一致。”
“什么目標(biāo)？”靈月問。
我抬頭看著她，眼神沉靜如水：“打開歸墟山巔的門?！?/p>
靈月怔住了。
“但這還不是全部?！蔽依^續(xù)說道，“真正的問題在于，誰才是幕后真正的操控者?！?/p>
我指著那塊清風(fēng)觀的布片：“玄風(fēng)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秘境入口？他是不是也在尋找鑰匙？還是說……他是被人利用的？”
靈月咬唇思索：“如果玄風(fēng)只是個棋子，那他的背后……會是誰？”
我沉默片刻，緩緩開口：“有一個可能……清風(fēng)觀的高層?！?/p>
靈月倒吸一口冷氣。
“你的意思是……清風(fēng)觀的掌門？”她不敢置信地看著我。
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拿起了那張最早的紙片，再次注視著那個“九曜”符號。
“九曜……不只是一個名字?！蔽亦溃八且粋€組織，或者說，是一個古老的盟約?！?/p>
靈月聽得入神：“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是我知道?！蔽铱嘈Φ?，“是我猜的?！?/p>
我將所有的線索重新排列了一遍，最終形成了一個大致的輪廓：
某個古老組織，在很久以前就埋下了伏筆，通過多個勢力的相互牽制與合作，逐步引導(dǎo)局勢向某個方向發(fā)展。而這場陰謀的核心，正是歸墟山巔的那扇門。
“問題是……”我停頓了一下，“這扇門后，到底藏著什么？”
靈月沒有回答，她也被這個問題困住了。
我們坐在那里，良久都沒有再說話?？諝庵袕浡还蓧阂值臍庀?，仿佛整個世界都在等待著某個答案。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我和靈月同時警覺起來，我手按劍柄，她則悄然結(jié)印，準(zhǔn)備應(yīng)對突發(fā)狀況。
腳步聲很輕，像是有人刻意放慢了步伐。緊接著，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兩位……談得如何？”
我猛地站起身，眼中寒芒一閃。
門口站著一個人，身穿青衫，面帶笑意，正是玄風(fēng)。
他手里拿著一枚令牌，正對著我們晃了晃。
“看來你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不少東西?！彼Φ靡馕渡铋L，“不過……你們知道得太早了，可不是好事?！?/p>
話音未落，他猛然抬手，一道黑影從袖中激射而出！
那是一根淬毒的飛針，直取我咽喉！
我?guī)缀跏潜灸艿貍?cè)身閃避，同時拔劍格擋。
“叮！”
飛針撞在劍身上，彈落在地。
“玄風(fēng)！”我怒喝，“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卻沒有再動手，反而笑得更從容了：“我只是來提醒你們……別太聰明?！?/p>
說完，他轉(zhuǎn)身便走，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我握緊拳頭，心中一片冰冷。
靈月走到我身邊，輕聲道：“你覺得……他知道多少？”
我望著玄風(fēng)離去的方向，眼神幽深。
“比我們想象的多得多?！蔽揖従彽?，“但他不是主謀。”
“那是誰？”
我沒有回答。
因?yàn)榇丝?，我的目光落在地上那枚掉落的飛針上。
針尾刻著一個微小的圖案——
正是“九曜”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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