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山門前，身后是密密麻麻的盟友。
他們的眼神里有緊張、有憤怒、有期待，也有恐懼。但更多是一種壓抑已久的怒火，像火山一樣在胸腔里翻滾。
“諸位！”我高聲開口，聲音穿過夜風(fēng)，“我們不是去送死的！”
人群一陣騷動，有人低聲重復(fù)：“不是去送死的……”
“無妄魔尊這些年做了什么，你們比我更清楚?！蔽依^續(xù)說道，“他屠城、滅門、吞噬生靈，甚至操控人心。他是洪荒的毒瘤，是所有修行者的敵人?！?/p>
“我知道你們心里都有疑問?！蔽覓咭暼珗觯皯{什么是我？憑什么是我們？”
一片寂靜。
“因為我親眼見過他的爪牙如何將一個村莊變成血池?！蔽业穆曇衾淞讼聛?，“我也曾被他控制過的人逼到絕境，差點死在自己人手里?！?/p>
人群中有人握緊了拳頭。
“我不是神，也不是救世主?！蔽艺f，“但我比誰都清楚，如果我們不站出來，就真的沒人能阻止他了?！?/p>
“這一戰(zhàn)，不一定贏。”我頓了頓，“但如果不打，我們就永遠(yuǎn)只能活在他的陰影下?！?/p>
“現(xiàn)在，你們可以選擇留下，也可以選擇離開?！蔽覕傞_手，“但記住，今天走的人，我不怪你。可明天如果魔尊殺上門來，別指望我會救你。”
話音剛落，人群中忽然爆發(fā)出一聲怒吼：
“我愿意隨君師兄赴死?。 ?/p>
緊接著，第二聲、第三聲接連響起，像是點燃了整片草原的火焰。
“誓死追隨！！”
“殺魔尊，衛(wèi)洪荒?。 ?/p>
我嘴角微微揚起，心中卻沉如鐵石。
隊伍開始集結(jié)，旌旗獵獵作響。
靈月站在我身邊，輕聲道：“你說話越來越有氣勢了?！?/p>
“廢話?！蔽移乘谎?，“我要是還唯唯諾諾，誰信我是來干架的？”
她噗嗤一笑，又迅速收住：“你真打算沖進(jìn)營地？”
“不然呢？”我反問，“等他請我們喝茶？”
她說不出話來了。
隊伍浩浩蕩蕩地出發(fā)，踏著塵土和寒風(fēng)，直奔無妄魔尊的營地。
一路上，氣氛凝重而肅殺。
李狂走在前排，扛著一把斷刀，邊走邊磨，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
柳文舟搖著羽扇，瞇著眼睛看天：“今晚星象詭異，怕是有大兇之兆?！?/p>
“那就讓他兇個夠?！蔽依湫Γ胺凑覀円矁戳??！?/p>
隊伍中還有不少妖族修士，化形各異，有的披著獸毛，有的渾身鱗片，但都帶著一股子狠勁兒。狐族那邊也派了不少高手，其中幾個是靈月的親信，眼神犀利得像要吃人。
當(dāng)營地輪廓出現(xiàn)在地平線上時，整個隊伍都安靜了下來。
那是一座巨大的黑色營帳群，四周布滿了黑曜石砌成的圍墻，上面刻滿了詭異的符文，隱隱泛著紅光。
“看來他已經(jīng)知道我們要來了?！绷闹鄣吐暤?。
果然，沒過多久，警鈴大作，尖銳刺耳的聲音劃破夜空。
轟隆！
一道赤紅色的光柱從營地中央沖天而起，仿佛某種儀式啟動的信號。
緊接著，無數(shù)黑影從營帳中涌出，身穿黑色戰(zhàn)甲的魔軍列陣而出，手持彎刀，目光猩紅。
“來了。”李狂舔了舔嘴唇，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
“準(zhǔn)備戰(zhàn)斗！”我拔出長劍，劍鋒指向營地，“為了我們的命，為了他們的命，殺??！”
喊殺聲震天而起。
雙方瞬間碰撞在一起，刀光劍影交織，血霧彌漫。
我在人群中穿梭，劍氣橫掃，所過之處敵軍紛紛倒下。
“君玉！”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左側(cè)傳來。
我回頭一看，是靈月，她手中兩把短刃已經(jīng)染滿鮮血，正快速逼近一名魔將。
“別愣著！”她朝我喊道，“你可是主角，死了誰寫結(jié)局?。 ?/p>
我沒好氣地瞪她一眼，抬手一劍劈向那名魔將。
魔將舉刀格擋，卻被我一劍斬斷手臂，慘叫著跪倒在地。
“主角？”我一邊揮劍一邊回嘴，“我現(xiàn)在連配角都沒當(dāng)穩(wěn)呢?！?/p>
戰(zhàn)斗越演越烈，魔軍數(shù)量驚人，但我們這邊也不弱。
青陽宗的弟子們結(jié)成陣法，配合默契；妖族的強(qiáng)者則直接變身巨獸，橫沖直撞；散修聯(lián)盟更是各自為戰(zhàn)，打得瘋狂而精準(zhǔn)。
我在戰(zhàn)場上不斷穿插，擊殺關(guān)鍵目標(biāo)，同時也在觀察局勢。
“君玉！”李狂突然沖過來，臉上全是血，“他們好像在往中間撤！”
我心頭一跳。
不對勁。
這太順利了。
無妄魔尊不可能這么輕易讓我們突破防線。
“所有人注意！”我大聲下令，“不要貪功冒進(jìn)，集中兵力推進(jìn)！”
但已經(jīng)晚了。
前方的魔軍突然齊齊后退，露出一條通道。
通道盡頭，一座祭壇緩緩升起，上面站著一個身影——
身披黑袍，面容模糊，周身纏繞著詭異的魔氣。
“歡迎來到我的地盤?！蹦侨碎_口，聲音沙啞卻帶著一種無法抗拒的壓迫感。
“無妄魔尊……”我握緊劍柄，心跳加快。
“你們倒是有點意思?！彼p輕抬手，周圍空氣瞬間凝固，“不過，游戲才剛剛開始?！?/p>
下一秒，整個營地的地面開始震動，一道道魔紋亮起，形成一個龐大的法陣。
“糟了！”柳文舟驚呼，“他在啟動什么陣法！”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身體突然一沉，仿佛被什么東西壓住了一樣。
“這是……封印之力？”我咬牙掙扎，卻發(fā)現(xiàn)體內(nèi)法力運轉(zhuǎn)變得遲緩。
“你們以為靠這些小聰明就能打敗我？”無妄魔尊的聲音如同雷鳴，“天真?！?/p>
他緩緩抬起右手，掌心凝聚出一團(tuán)漆黑的能量球。
“現(xiàn)在，讓我看看你們還能撐多久。”
能量球猛然炸開，沖擊波席卷全場。
我只覺胸口一悶，整個人被掀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君玉！”靈月的聲音從遠(yuǎn)處傳來。
我艱難地抬起頭，看到無數(shù)盟友倒下，有的已經(jīng)失去意識，有的還在掙扎。
“哈哈哈！”無妄魔尊仰天大笑，“這才剛開始呢！”
我咬緊牙關(guān)，想要站起來，卻發(fā)現(xiàn)雙腿像是灌了鉛。
這時，袖中的鑰匙突然劇烈震動起來。
“怎么回事……”
我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鑰匙竟然在發(fā)光，而且光芒越來越強(qiáng)，仿佛在回應(yīng)什么。
“你終于來了。”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是誰？”
“我是誰？”那聲音笑了笑，“你猜呢？”
我猛地抬頭，看向無妄魔尊的方向。
他的眼神，似乎有一瞬間變了。
變得……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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