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議事廳外，聽著里面?zhèn)鱽淼臓幷撀?。靈月、玄風、慧覺禪師、還有幾位長老都在里面，聲音一個比一個高。
“這分明就是無妄魔尊的手段！”玄風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興奮，“他終于動手了！”
“你懂個屁?！膘`月冷哼一聲，“無妄那老東西雖然惡心，但他的力量是有規(guī)律可循的。剛才那個黑袍人……根本不是洪荒該有的存在?！?/p>
“那又如何？”玄風冷笑，“不管是誰，敢動我清風觀，就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我靠在門邊，手臂上的詭異紋路隱隱作痛，像是有某種東西在緩緩滲入我的血肉。凈心菩提珠在我袖中微微震動，仿佛在回應什么。
我知道，他們說的都不對。
這不是簡單的入侵，也不是某個勢力的陰謀。
這是規(guī)則之外的東西——混沌的氣息，不屬于任何一界，游離于法則之外。它的出現(xiàn)意味著一件事：這個世界正在裂開一道口子，而這道口子，遲早會吞噬一切。
我深吸一口氣，推開門走了進去。
所有人瞬間安靜下來。
“我要親自去查?！蔽艺f得干脆利落，“不管是誰干的，都必須找到源頭。”
玄風皺眉：“你是掌門，豈能輕舉妄動？”
我看著他，眼神平靜如水：“你怕我死了沒人給你添堵？放心，我還沒那么脆弱?！?/p>
靈月噗嗤一笑，拎著酒壺灌了一口：“我陪你去。”
慧覺禪師合十嘆息：“貧僧也愿隨行。”
我點頭：“那就這么定了。”
……
第二天清晨，我們一行五人便悄然離開了清風觀。
臨走前，我特意回了一趟后山，取出了藏在地下的劍胚。它通體灰暗，毫無鋒芒，但我知道，真正的鋒芒從不在表面顯露。
下山時，風很大，吹得衣袂獵獵作響。靈月一邊走一邊抱怨：“你說你到底怎么想的？剛打完慶典，又要出去冒險，你是不是腦子里少根弦?。俊?/p>
我沒理會她，只是默默調(diào)整著體內(nèi)靈力的運轉(zhuǎn)。自從昨晚那道印記進入體內(nèi)后，我總覺得自己的感知變得敏銳了許多，甚至能察覺到空氣中那些細微的靈氣波動。
“你不害怕？”她忽然問。
“怕?！蔽一卮鸬煤芴谷?，“但我更怕什么都不做，等危機把我們都吞了?！?/p>
她沉默了一會兒，忽然笑了：“那你倒是挺適合當大俠?！?/p>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我們一路向北，沿著那道黑光劃破天際的方向而去。沿途的景象越來越詭異，樹木開始枯萎，地面龜裂，偶爾還能看到一些奇怪的痕跡——像是某種巨獸爬過的爪印，又像被什么東西撕裂的空間裂縫。
“這里不對勁?！被塾X禪師皺眉，“靈氣太亂了。”
“不止是靈氣。”我蹲在地上，指尖輕輕拂過一塊焦黑的土地，“這片區(qū)域的時間流速好像也不一樣?！?/p>
靈月聞言一愣：“什么意思？”
我抬起手，掌心凝聚出一團火焰，火苗燃燒的速度明顯比正常要慢許多。
“有人在干擾時間和空間?！蔽艺f，“這不像是修士能做到的事?！?/p>
“那是什么意思？”慧覺沉聲道。
我站起身，望著前方濃霧彌漫的山谷：“意味著，我們可能已經(jīng)踏入了混沌的領(lǐng)域?！?/p>
話音剛落，遠處忽然傳來一陣低沉的鐘聲。
那聲音像是從地底傳來，又像是從天上落下，每一個音節(jié)都帶著一股詭異的震顫感，直擊神魂。
“誰在敲鐘？”靈月臉色微變。
沒有人回答。
因為所有人都意識到一件事——這鐘聲，從未在洪荒歷史中記載過。
我們彼此對視一眼，同時加快了腳步。
穿過濃霧的那一刻，我忽然感覺到手臂上的紋路劇烈跳動起來，仿佛在回應著什么。
眼前的景象也驟然一變——
原本崎嶇的山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漆黑的虛空。四周沒有天地，只有無數(shù)漂浮的殘垣斷壁，像是一些破碎的世界碎片。
“這是哪兒？”靈月低聲問道。
我閉上眼，試圖感知周圍的氣息，卻發(fā)現(xiàn)神識像是陷入了泥沼之中，每一分延伸都異常艱難。
就在這時，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現(xiàn)在不遠處。
那人身穿古舊長袍，背對著我們，似乎在觀察什么。
“誰？”我立刻握緊劍胚。
那人緩緩轉(zhuǎn)過身來，露出一張布滿歲月痕跡的臉。
他的眼神很奇特，像是看透了一切，又像空洞無物。
“你們不該來這里。”他說。
“你是誰？”我問。
他沒有回答，只是深深看了我一眼，隨即抬起手，在空中輕輕一點。
剎那間，我手臂上的紋路猛然亮起，一股灼熱的刺痛感席卷全身！
我咬牙強忍，卻無法阻止那股力量在體內(nèi)蔓延。
“君玉！”靈月驚呼。
我猛地睜開眼，卻發(fā)現(xiàn)那人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不見，唯有空氣中殘留著一句話：
“混沌未盡，萬象將傾。”
下一秒，整片虛空開始崩塌，狂暴的能量風暴席卷而來。
“快退！”我大喝一聲，拉著靈月和慧覺等人迅速后撤。
就在我們沖出虛空邊緣的一瞬，身后傳來一聲巨響，整片空間轟然炸裂，化作無數(shù)碎片墜入虛無。
我們狼狽地跌落在地上，喘著粗氣。
靈月一臉震驚地看著我：“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低頭看向手臂上的紋路，發(fā)現(xiàn)它比之前更深了，像是某種古老的符文正在慢慢覺醒。
而就在這時，我袖中的凈心菩提珠再次發(fā)出微弱的藍光，輕輕地，像是在指引。
我抬頭望向前方的迷霧。
那里，有一條通往未知的道路。
我站起身，拍掉身上的塵土，語氣堅定：“繼續(xù)走。”
靈月瞪我一眼：“你瘋了吧？剛才差點死在里面！”
我看著她，嘴角揚起一抹苦笑：“正因為差點死在里面，所以才更要去看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p>
她張了張嘴，最終沒再說話，只是默默地跟了上來。
慧覺禪師嘆了口氣，也緊隨其后。
風越來越大，吹得我們衣衫獵獵作響。
而前方的迷霧，依舊厚重如初。
我邁出一步，腳下的土地突然發(fā)出一聲輕微的碎裂聲。
這時，我發(fā)現(xiàn)腳邊的石塊上，刻著一道熟悉的符號。
那是我在夢境中見過無數(shù)次的標記。
也正是混沌封印的初始符文之一。
我蹲下身，指尖輕輕拂過那道符號，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畫面——
一片恢弘的宮殿懸浮在虛空之中，殿前站著七個身穿不同顏色長袍的人，他們神情凝重，手中各自持著一件神器。
而在他們身后，是一片翻涌的黑色浪潮。
“終于來了……”其中一人低聲說道。
然后畫面戛然而止。
我猛地收回手，心跳加快。
這一幕，絕不是幻覺。
而是某種記憶的殘留。
我抬起頭，目光堅定如鐵。
無論前方等待著我們的，是毀滅，還是真相，我都不會停下腳步。
風掠過耳畔，帶來一絲冰冷的預感。
而就在這時，我忽然聽見靈月低聲呢喃了一句什么。
我轉(zhuǎn)頭看她：“你說什么？”
她臉色蒼白，嘴唇微微顫抖：“剛才……剛才那道符號……我記得在哪里見過?！?/p>
我心頭一震：“哪里？”
她深吸一口氣，瞳孔收縮：“在我的族譜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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