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灑進院子,我站在門前,握著那把銹跡斑斑的鐵劍,指尖還殘留著劍刃的涼意。山風拂過,吹得我衣袍獵獵作響。
趙巖已經(jīng)下山了,臨走時回頭看我的眼神里帶著不舍和擔憂。但我沒再多說什么,只是目送他離開。
現(xiàn)在,整座小山只剩我一人。
我低頭看著地上的劍鞘,彎腰撿起,動作自然流暢。然后,我轉(zhuǎn)身走進屋內(nèi),將鐵劍重新掛回墻上。
“該出發(fā)了。”我對自己低聲說了一句。
但就在我話音落下的瞬間,我忽然察覺到一絲異樣。
空氣中的氣息變了。
不再有清晨應(yīng)有的清新與寧靜,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就像是有人悄無聲息地在你耳邊吐息,冷得讓人頭皮發(fā)麻。
我緩緩轉(zhuǎn)頭,看向院外。
那里站著一個人。
一個穿著灰布長衫的男人,背對著晨光,面容模糊不清。他雙手負在身后,站姿筆直如松,身上沒有任何靈力波動,仿佛就是一個普通人。
可我知道,這個人絕不可能是普通人。
因為就在他出現(xiàn)的那一刻,我體內(nèi)的靈力竟然有一絲不受控的跳動。
“你是誰?”我開口,聲音平靜。
那人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像是在等什么。
我皺眉,緩步走出屋子,來到院中。腳步不急不緩,每一步都踩得穩(wěn)當。
“你是沖我來的吧?”我繼續(xù)說道,“如果是玄風派你來的,我勸你趁早打消念頭?!?/p>
那人終于開口了,聲音低沉沙?。骸拔也皇撬娜??!?/p>
我瞇起眼,仔細打量著他。他的五官并不出眾,甚至有些普通,但那種從容淡定的氣場卻讓我心里微微一緊。
“那你來做什么?”
他輕輕一笑,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我只是想來看看你,看看那個從雜役弟子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人。”
我心頭一震。
這句話……怎么聽起來這么熟悉?
“你是誰?”我再次問道,語氣比剛才重了幾分。
他抬起一只腳,緩緩踏進院子。地面青石發(fā)出輕微的碎裂聲,像是被無形的力量碾壓了一下。
“你可以叫我……老朋友。”他說著,抬起頭,露出一雙深邃的眼睛。
那一瞬間,我心中警鈴大作。
不是因為他的模樣,而是因為他身上的氣息——那種若有若無、卻又無比熟悉的威壓,竟與那位神秘黑衣人有幾分相似!
“你認識他?”我試探性地問。
“當然?!彼p描淡寫地回答,“我們曾有過一面之緣?!?/p>
我沉默片刻,手指悄然貼上袖中藏好的玉簡。
“那你這次來,是為了什么?”
他笑了笑,卻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反問我:“你覺得我是為了什么?”
我盯著他,沒有說話。
“這座山,對你來說很特別對吧?”他忽然轉(zhuǎn)移話題,語氣隨意得像是閑聊,“你在這里成長,在這里蛻變,也在這里埋下了不少秘密?!?/p>
我心頭一緊。
他說的每一句話,似乎都在暗示他知道些什么。
“你是誰?”我第三次問出這個問題,語氣已經(jīng)冷了幾分。
“別著急?!彼麛[了擺手,“我這次來,是給你帶了個消息?!?/p>
“什么消息?”
“關(guān)于洪荒的未來。”他淡淡地說,“也關(guān)于……你自己的命運。”
我瞳孔微縮。
“閉關(guān)這幾天,外面發(fā)生了不少事?!彼従彽溃澳愕呐f敵沒閑著,你的新對手也在蠢蠢欲動。而你……選擇躲在這片山林里,像個局外人一樣看戲。”
我冷笑一聲:“你覺得我還有資格置身事外?”
“不?!彼麚u頭,“我覺得你一直在準備,準備迎接更大的風暴?!?/p>
我沉默了。
他說得沒錯。
自從回到這片山林后,我表面上是在調(diào)養(yǎng)身體,實則一直在暗中恢復(fù)靈力,并借著這里的靈氣環(huán)境穩(wěn)固根基。我不傻,我知道自己不可能永遠躲下去。我只是在等,等一個合適的時機。
“你想告訴我什么?”我終于問道。
他嘴角浮現(xiàn)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我想告訴你,有些人正在找你。而其中,有一個……是你無論如何都避不開的?!?/p>
我心頭一震。
“誰?”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他輕輕一笑,語氣像是哄小孩般輕柔,“不過在此之前,你也該做點準備了?!?/p>
說完,他轉(zhuǎn)身,朝院外走去。
我站在原地,沒有阻攔。
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晨霧中,我才緩緩呼出一口氣。
“看來,我這趟隱居,是真的結(jié)束了?!?/p>
我抬頭望天,陽光刺破云層,灑落在山林之間。
這時,一陣風吹過,卷起了滿地落葉。
一道黑影忽地從樹梢掠過,快得幾乎無法捕捉。
我猛地回頭,卻只看到一片空蕩蕩的枝葉搖曳。
下一秒,空氣中傳來一道低語,像是從極遠處傳來的嘆息:
“小心,那封印……撐不了多久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