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絲黑霧滲入地下的瞬間，我心中警鈴大作。

“糟了……”我低聲呢喃，腳步不自覺向前邁出一步。

靈月與林岳也察覺到不對勁，紛紛圍攏過來?？諝庵械臏囟润E然下降，仿佛連火焰都無法驅(qū)散這股寒意。

“君玉？”靈月輕喚，聲音帶著一絲不安。

我沒有回答，而是緩緩閉上雙眼，歸墟之眼悄然開啟。視野中，一道極其微弱卻異常清晰的能量軌跡從地面裂隙深處浮現(xiàn)，宛如一條蜿蜒的蛇，直指地下更深處。

“它還沒死?！蔽冶犻_眼，語氣冰冷，“或者說……它只是換了個地方。”

林岳皺眉：“你是說，還有更深的東西？”

“不止是東西。”我抬頭望向遠(yuǎn)方依舊翻涌的烏云，“是源頭。”

話音剛落，腳下的土地忽然劇烈震動起來，裂縫迅速擴(kuò)張，一股濃烈的腥臭味撲面而來。緊接著，一道漆黑如墨的光柱從地底沖天而起，在半空中形成一個扭曲的漩渦。

“那是……空間裂縫！”靈月驚呼。

我們?nèi)藢σ曇谎?，毫不猶豫地縱身躍入裂縫之中。

——

眼前一暗，再睜眼時，已置身于一片詭異的遺跡之中。

四周石壁斑駁，刻滿了晦澀難懂的符文，那些文字像是用血寫成，隱隱泛著幽光?？諝庵袕浡劳雠c腐朽的氣息，每吸一口，都仿佛能嗅到千年前戰(zhàn)場上的血腥與絕望。

“這里……不是人間該有的地方?！绷衷牢站o長劍，神情凝重。

“是禁忌之地?！蔽业吐暤?，“真正的源頭，就藏在這下面。”

靈月緩步走到一面石壁前，指尖輕輕撫過那些符文，眉頭越皺越緊：“這些字……似乎在描述某種古老的儀式，關(guān)于靈魂獻(xiàn)祭、力量轉(zhuǎn)移……還有一段提到了‘歸源’?！?/p>

“歸源？”我心頭一震，立刻上前查看。

她指著一段殘缺的文字，繼續(xù)道：“這里的意思大概是……將一切回歸最初，打破界限，重塑秩序?！?/p>

“無妄魔尊的最終目的……是要打破位面壁壘，重塑洪荒？”林岳倒吸一口冷氣。

“恐怕還不止如此?！蔽已凵癯亮讼聛?，“他想做的，不只是統(tǒng)治，而是……取代?！?/p>

話音未落，整座遺跡突然劇烈震蕩，石壁上的符文驟然亮起，發(fā)出刺目的紅光。

“不好！”靈月猛地后退一步，“這些符文被激活了！”

轟！！

地面裂開，一道巨大的裂縫從中蔓延開來，無數(shù)黑霧從裂縫中噴涌而出，化作一張張扭曲的人臉，嘶吼著朝我們撲來。

“擋住它們！”我怒喝一聲，掌心法印翻轉(zhuǎn)，歸墟之力洶涌而出，化作一道屏障擋在前方。

然而，黑霧數(shù)量太多，很快便突破防線，纏繞住我的手臂，試圖侵蝕神識。

“別讓它進(jìn)入腦海！”林岳揮劍斬?cái)鄮卓|黑霧，身形閃動間護(hù)在我與靈月身側(cè)。

靈月則咬破指尖，以血為墨，在空中畫出一道封印咒印，金色光芒落下，逼退大片黑霧。

“君玉！”她急聲喊道，“你有沒有感覺到什么？”

我閉目感知，果然察覺到黑霧深處，有一股極其強(qiáng)大的力量正在沉睡。那是一種混沌、古老、卻又充滿壓迫感的存在，仿佛整個遺跡都在為其守護(hù)。

“是封印。”我睜開眼，目光鎖定前方一座巨大的石門，“那扇門后，就是源頭?！?/p>

我們?nèi)撕狭敉俗詈笠徊ê陟F，緩步走向那扇石門。

門上布滿密密麻麻的符文，中央鑲嵌著一塊晶瑩剔透的黑色寶石，內(nèi)部隱約可見一道模糊的身影。

“這是……封印核心?！蔽疑焓钟|碰，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胸口一陣悶痛。

“它在排斥外來者?！膘`月皺眉，“但為什么？你不也是歸墟?zhèn)鞒姓邌?？?/p>

“因?yàn)椤粚儆谶@個時代?！蔽业吐暬貞?yīng)，眼神愈發(fā)凝重，“它來自更早以前，甚至……比歸墟還要古老?！?/p>

林岳忽然神色一變，捂住耳朵，痛苦地蹲下身：“我聽到了……有人在說話……”

“什么？”我立即扶住他。

“是……是之前那個敵人?！彼穆曇纛澏?，“他說……這一切早就開始了，我們只是棋子……”

“胡扯！”我厲喝一聲，強(qiáng)行打斷他的意識波動，“別聽它的！那只是殘留的幻象！”

林岳咬牙掙扎片刻，終于恢復(fù)清醒，額角冷汗直流。

“看來，這股力量遠(yuǎn)比我們想象的要復(fù)雜得多?！膘`月低聲說道。

我深吸一口氣，再次看向那扇石門。

“不管里面藏著什么，我們都必須進(jìn)去。”

正準(zhǔn)備動手破解封印，忽然，一陣低沉的嗡鳴從門內(nèi)傳來。

那聲音像是某種遠(yuǎn)古巨獸的心跳，又像是天地崩塌的預(yù)兆。

“它……醒了?！膘`月臉色蒼白。

我緩緩抬起手，歸墟之力凝聚掌心，眼中閃過一抹決絕。

“那就看看，到底是誰……才是真正的棋手?！?/p>

石門緩緩開啟，黑暗如潮水般涌出，將我們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