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棲時的后頸腺體正在發(fā)燙。

他筆直站在環(huán)形會議廳中央，黑色戰(zhàn)術手套緊貼褲縫。七位審查官的面孔懸浮在弧形光屏后，電子霧模糊了他們的表情，只有首席審查官的機械義眼泛著冷光。

"編號T3079，復述任務細節(jié)。"合成音從頭頂傳來。

"三月十七日零時，潛入東區(qū)基因研究所。"沈棲時聽見自己冰冷的聲音，像在播放錄音帶。這具身體的肌肉記憶完美操控著面部表情，連睫毛下垂的角度都與原主如出一轍——他在洗手間練習了四十七次。

全息投影展開研究所立體圖，藍光勾勒出他虛構(gòu)的行動路線。當講到通風管道時，他不動聲色地曲起食指，會議室角落的金屬鋼筆悄無聲息懸浮半寸——這是原主慣用的緩解焦慮的方式。

"Alpha失控原因？"

"α型誘導劑過量。"沈棲時瞥見證物袋里染血的彈殼，那是他用念力從八百米外廢墟找回的。冷汗正沿著脊椎滑進防彈背心，他必須集中精神才能阻止胸前的銀質(zhì)徽章開始旋轉(zhuǎn)。

余光里，謝峋川坐在最右側(cè)的陰影中。alpha指揮官披著墨色軍裝外套，銀灰領章綴著特勤局鷹隼徽記。他始終沒有抬頭，蒼白修長的手指正把玩著一枚琥珀色懷表，表鏈在冷光下泛著舊銀器的光澤。

當沈棲時說到"清除目標用時2分17秒"時，懷表蓋突然發(fā)出清脆的咔嗒聲。

"時空波動數(shù)據(jù)。"機械義眼逼近全息投影。

沈棲時有控制時間的能力，他們得保證，任務期間被改變的時間數(shù)據(jù)不會太多，否則波及的因素可能會增多。這也是總部對沈棲時唯一的約束。

"已上傳至云端。"沈棲時咽下喉間翻涌的血腥味。說話時后頸的灼痛愈發(fā)劇烈，他懷疑腺體正在滲出信息素——袖口透出微弱的檸檬草香。

當最后一個全息投影熄滅，沈棲時轉(zhuǎn)身走向金屬艙門。感應燈隨著他的腳步次第亮起，又在身后逐盞熄滅，仿佛有只無形的手在抹去他的痕跡。就在艙門開啟的瞬間，他聽見身后傳來懷表鏈滑過軍裝的窸窣聲。

謝峋川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廊拐角。

沈棲時僵在原地，腦海中光速搜尋此人“謝峋川？總部最高領導人之一，三年前行動中誤殺了一位功名顯赫的研究員，被停職三年，但是這期限還有幾周吧，這么快就開始露面了？”alpha的信息素像暴風雪前的低壓云層，雪松氣息里裹挾著硝煙味。

"沈特工。"謝峋川的聲音像冰川相互摩擦。

“是”沈棲時立正，回應謝峋川

Alpha向Omega靠近，眼里全是探究，沈棲時以為是自己剛剛的表演出了什么差錯，拳頭不自覺握緊?！安荒馨桑x峋川不是對原主印象沒這么好嗎，三年前像是失心瘋一樣把原主當成了自己已故的隊友，原主嚴詞厲色地態(tài)度回絕了，他倆就再沒交集。原主的人設就是冷面冰山，我剛剛演的不錯吧，蒼天保佑，總不能第一天就出錯吧”

"你的鋼筆。"謝峋川攤開掌心，鎏金筆帽上刻著T3079編號。

“砰！”沈棲時心里的石頭落地

沈棲時伸手去接的瞬間，alpha突然翻轉(zhuǎn)手腕。鋼筆在空中劃出弧線，他本能地催動念力——筆尖在距地面十厘米處凝滯，又順著原主慣用的逆時針方向飛回指尖。同時，散發(fā)著檸檬味的信息素悄悄溢出來

"多謝。"他垂下眼簾模仿原主的冷漠，卻控制不住尾音輕顫。作戰(zhàn)服里的襯衫已被冷汗浸透，謝峋川的目光正落在他發(fā)抖的指尖上。

雪松氣息突然襲來。沈棲時冷不丁接受信息素的盤問，但是還是保持著原主的性格，冷漠地站在原地。沈棲時os“謝峋川抽什么瘋？”

場面僵持不下，沈棲時終于開口“長官是還有什么交代嗎，還是對我剛剛的報告存疑”

謝峋川收起信息素，面色不改地說到“沒事了”謝峋川眼里有藏不住的失落，alpha失望地轉(zhuǎn)身

沈棲時這才放松，后頸的信息素露出一丁點。在肉眼看不到的地方，檸檬草信息素像是受到召喚般飛進謝峋川懷里的懷表，懷表被這股力量輕輕轉(zhuǎn)動齒輪，這點動靜還是被謝峋川捕捉到

謝峋川的瞳孔驟然收縮。懷表鏈在他腕間繃成直線，秒針倒轉(zhuǎn)的滴答聲突然清晰可聞。沈棲時看見對方喉結(jié)滾動，向前半步，又硬生生釘回原地。

直到電梯降入地下車庫，沈棲時才敢松開掐著掌心的指甲。而謝峋川仍站在頂樓觀察窗前——就像十年前那個雨夜，渾身是血的年輕軍官抱著昏迷的omega，在時間洪流中站成固執(zhí)的坐標。

回到公寓的沈棲時把臉埋進枕頭里無聲尖叫了十秒鐘。

“所以我這是穿進了一個ABO世界啊，我的天吶，老天爺看看你干的好事，我一純直男，what are you弄啥嘞？而且，你穿就穿了，誰家好人能像我一樣一穿就穿進戰(zhàn)場啊，那我問你，萬一我死了怎么辦，??？要不是原主的記憶還在，而且原主這跟開掛的身體，換人了還可以自己打的這么猛，你讓我一個天天敲代碼的健身房卡里余額沒動過的人，讓我怎么辦！?。縇ooking my eyes......”

沈棲時氣不打一處來”而且！你怎么選人的??？雖然我會尊重每個人的性格，但是！你要不看看呢，我一陽光開朗的少年，啊？原主跟這個世界欠了他八百萬似的，我怎么偽裝，要不是我看過幾部電視劇，剛剛那什么謝峋川早給我做嘍！要是我哪天冰冷的外殼碎了怎么辦？我ooc了被謝峋川一槍送走了怎么辦？你告訴我”

鴉雀無聲......

沈棲時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情緒，他撩開眼前的碎發(fā)”當務之急是先找找回去的辦法，對，萬一那天真裝不下去了被一槍崩了”

第一回合：看看周圍有什么跟原世界一樣的事情，他記得自己穿過來之前在敲代碼，說到這個就來氣。但是現(xiàn)在先別氣

沈棲時看到原主的房間里有個電腦，但是看起來比原世界的高級多了，不管了

沈棲時打開電腦，用記憶里的密碼打開電腦“莫非，我是被氣進來的？Out，我剛剛氣成那樣了都，難道我被電了？”

沈棲時手指伸向插座“不管了！”一杯水下去“嘔”昏過去了......

不久，智能管家維修好電路，沈棲時暈暈睜開眼睛，看到一樣的屋內(nèi)陳設“out”

第二回合：噶。眾所周知，應該是這樣

沈棲時馬上來到衛(wèi)生間，洗手池里接好水，正要視死如歸地按下自己的腦袋時，看到身前的鏡子的臉“我去！Bro你誰，原主你你你你，你跟我長得一樣？但是，你倒是長得比我標志一點，沒有贅肉，一臉的膠原蛋白，欸，我也有的昂，只是沒你這么精致，不是，你們一天喊打喊殺的，還保持這么好的身材和臉蛋呢”

沈棲時穿過來，還沒怎么研究原主，除了多出來的三年的記憶

“長得好看也不能動搖我的決心，呼”

一頭栽了進去......

“嘔?？瓤瓤瓤瓤?.....原主你憋氣能力也是太好了咳咳咳咳咳，甘拜下風”突然就不想噶了

Out

沈棲時忍不住啜泣“不是，我工作這么認真，你一下子給我整進來了。還不讓我回去，你要干啥”

又緩了好久

沈棲時放棄了“行吧，那當務之急二，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覺地轉(zhuǎn)換性格，失憶？當然這是最好的辦法，坦白？這也挺好，但是怕被崩了，而且最麻煩，out。算了，誰會在意我啊，人生沒這么多觀眾。我就陽光開朗了！”

他甩開戰(zhàn)術靴撲進沙發(fā)，作戰(zhàn)服沾滿訓練場的橡膠屑。原主黑白灰的極簡主義公寓冷得像停尸房，他光腳跑去拉開全息窗簾，讓霓虹燈牌的光污染灌滿客廳。

"這才像人住的地方——"伸懶腰的動作突然僵住，沈棲時緩緩轉(zhuǎn)頭看向墻角監(jiān)控探頭。三秒后，他板著臉用念力關掉所有光源，像原主那樣直挺挺走向浴室。

熱水沖下時，他終于忍不住哼起走調(diào)的歌。鏡子里的青年有著鋒利的眉眼和蒼白的皮膚，突然對著鏡子做起鬼臉。

"原來面癱是這么用的。"他拉扯著臉部肌肉練習原主的冷漠表情，手指突然碰到后頸發(fā)燙的腺體。醫(yī)療檔案說這是信息素紊亂癥，但此刻腺體周圍浮現(xiàn)出齒輪狀的銀色紋路——就像謝峋川懷表內(nèi)部的精密機芯。

次日清晨，沈棲時在體能訓練室遭遇了人生最大危機。

"基礎格斗訓練啟動。"機械女聲響起時，他正盯著自己腹肌發(fā)呆。原主這具身體有著漂亮的肌肉線條，但當沙袋呼嘯而來時，他辦公室文員的靈魂還是發(fā)出慘叫。

"砰！"

身體自動完成側(cè)踢動作，沙袋裂開時里面的鐵砂嘩啦啦傾瀉而下。沈棲時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冒煙的拳頭，余光瞥見二樓觀察窗后熟悉的身影。

謝峋川倚著欄桿，黑色制服襯得他像截浸在月光里的冷杉。alpha指揮官垂眸翻著平板，可每當沈棲時被訓練AI逼得手忙腳亂時，那雙深邃的眼睛總會溫柔地彎起，在玻璃上投下細碎的笑意。

"T3079，反應速度下降12%。"訓練AI突然報出數(shù)據(jù)。沈棲時手忙腳亂去關控制臺，卻不小心按到最高難度按鈕。二十個攻擊無人機同時升起時，他絕望地閉上眼睛——

身體自己動了起來。

旋轉(zhuǎn)、劈砍、后空翻，沈棲時像個旁觀者看著身體表演特技。當最后一個無人機被念力擰成麻花時，他喘著氣跪倒在地，”嘔“聽見輕柔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謝峋川的軍靴在三步外停下，雪松信息素里混著若有似無的暖意。沈棲時抬頭時，正撞見alpha指揮官彎腰撿起滾到腳邊的檸檬草徽章，指尖輕輕摩挲著徽章邊緣的露珠紋路。

"訓練結(jié)束后記得領取新裝備。"謝峋川將徽章放在訓練臺邊緣，軍大衣下擺掃過沈棲時汗?jié)竦陌l(fā)梢，"信息素控制課我會在旁聽席。"

沈棲時不解“你聽就聽，跟我說干啥呀，我又不是老師，嘔”

謝峋川聽著眼前的少年的語氣，漸漸與記憶里的語氣重合，眼睛微微濕潤，可是懷表 走的太慢，他還不能完全與眼前的少年坦白

沈棲時癱在地上看天花板旋轉(zhuǎn)，沒過一會就起身。沒注意到謝峋川在樓梯拐角回頭，目光眷戀地落在他起伏的后背。直到后勤組beta抱著文件路過，紅著臉塞給沈棲時手工餅干，alpha指揮官才轉(zhuǎn)身離開，卻特意放慢腳步，在走廊盡頭的陰影里駐足聆聽。

中午，訓練室里又傳來擊打聲。沈棲時開始熟悉原主的打法和身體的運作方式

余光瞥見坐在休息區(qū)的alpha“怪事了，這謝峋川臨近復職，就天天來看呢，不是，那他之前沒犯事兒的時候也不怎么來啊，哦~想念刺激戰(zhàn)場了”

謝峋川捕捉到沈棲時os時的眼神，眼里全是寵溺

訓練結(jié)束，謝峋川向沈棲時走去

沈棲時os“又要干嘛”

"今天的訓練消耗太多。"謝峋川望著他顫抖的指尖，將可可杯輕輕塞進他掌心，"信息素檢測推遲到明天，我會檢查。"

沈棲時臉上笑笑，手上接過杯子“好的長官”

沈棲時跟著走向宿舍時，發(fā)現(xiàn)自己的影子不知何時與謝峋川的重疊了邊緣。月光穿過走廊的百葉窗，在alpha指揮官的軍裝上投下細密的光斑，就像他藏在眼底的溫柔，明明滅滅。

此時的沈棲時內(nèi)心：要不說人家高層人員愛才呢，就原主這個能力，嘖嘖嘖，還好原主站在好人這邊，那我可不可以認為他們在拉攏我怕我反水啊哈哈哈哈，嘶……但是這個謝長官是不是有點不對勁啊，原主記憶里明明謝長官對原主很冷淡的啊，奇怪了……唉不過也好，有這么一個惜才的高層，特工總部未來可期啊，哈哈哈哈，我可要抱好這個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