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傾盆而下,越野車在盤山公路上飛速疾馳。車輪碾過積水的瞬間,濺起的水花在車燈的映照下泛出詭異的青銅色光澤,如同某種古老金屬的反光。無邪緊盯著手中的戰(zhàn)國帛書殘片,那些扭曲的密文在潮濕的空氣中仿佛微微蠕動,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生命力,宛如活物般掙扎著訴說它們的秘密。
胖子這玩意兒不對勁。
胖子湊了過來,手中戰(zhàn)術手電的光束穩(wěn)穩(wěn)地落在帛書之上。在那躍動的光斑映襯下,細密的紋路逐漸顯現(xiàn),宛如一幅復雜而神秘的神經網絡投影,散發(fā)著難以言喻的古老氣息。
解雨辰單手穩(wěn)穩(wěn)地掌控著方向盤,另一只手則在平板上迅速滑動。衛(wèi)星地圖上的福建地脈如同擁有生命般開始扭曲、重組,最終凝固成一個巨大的分形圖案。那復雜而神秘的紋路,與無邪腹部的巴別塔圖騰如出一轍,幾乎令人無法忽視兩者之間的聯(lián)系。這一刻,畫面仿佛凝滯,只剩下那圖案在屏幕上靜靜訴說著某種深沉的秘密。
解雨辰地宮入口在武夷山和鼓浪嶼的量子糾纏節(jié)點上,我們只有三分鐘的時間窗口。
解雨辰的聲音冷靜得幾乎機械。
瞎子倚在副駕駛座上,墨鏡的裂痕中滲出暗紅的血絲,那顏色如同某種禁忌的警示。他的右眼瞳孔已分裂成斐波那契螺旋的模樣,深邃的虹膜中隱約浮現(xiàn)出Calabi–Yau空間的復雜數(shù)學模型,仿佛整個宇宙的秘密都藏于其中。他忽然抬起手,指尖沾滿未干的血跡,在車窗上劃過一道晦澀難懂的非歐幾何公式。雨水悄然滑落,順著那公式的軌跡流淌,竟在玻璃表面勾勒出一扇青銅門的虛影——古老、沉重,仿佛通往未知的深淵。
張啟靈手中的黑金古刀驟然震顫,刀鞘表面那繁復的弦轉物質編碼泛起幽冷的藍光,微弱卻攝人心魄。他眉梢輕動,緩緩抬眼,目光如冰刃般穿透層層雨幕,直抵遠方山脊之上。那里,懸浮棺陣若隱若現(xiàn)——七千口棺槨以分形幾何的精密規(guī)律鋪展,仿佛天地間一幅詭異而深邃的畫卷。青銅鎖鏈纏繞其間,游走于維度褶皺之中,時而顯露,時而隱沒,竟讓人恍惚覺得,這并非單純的葬具陳列,而更像是一臺來自遠古文明的超級計算機,在無聲地運算著某種超越認知的秘密。
解雨辰到了
解雨辰猛然間用力踩下剎車,越野車在懸崖邊緣驟然停住,輪胎與地面摩擦發(fā)出刺耳的聲音,仿佛空氣都在這一刻凝固。千鈞一發(fā)之際,車身距離深淵僅剩寸許,冷風從懸崖下呼嘯而上,吹亂了解雨辰額前的發(fā)絲,也吹不散他心頭驟升的寒意。
眾人匆匆下車,暴雨如注,山體在風雨中竟詭異地開始變形。巖石表面隱隱浮現(xiàn)出與無邪傷疤如出一轍的鬼眼紋路,令人心頭一緊。胖子迅速掏出改裝過的聲波發(fā)射器,然而就在啟動的一剎那,他卻猛然愣住——屏幕上跳動的頻率圖,赫然正是西沙海底墓中那段曾令人聞風喪膽的青銅鈴聲紋!
瞎子退后!
黑瞎子突然低喝一聲,抬手摘下那副已然破碎的墨鏡。他的右眼裸露在空氣中,卻再無尋常人的神采——瞳孔已完全量子化,宛若一片深邃無垠的宇宙。其間,星云不斷坍縮、重組,仿佛要將世間一切吞噬殆盡。而在這一片混沌之中,一組懸浮的符號悄然浮現(xiàn),那是懸浮棺陣的核心密碼,一串基于弦理論推演而出的十一維坐標,帶著令人窒息的神秘與壓迫感,直擊觀者靈魂深處。
無邪的腹部圖騰驟然發(fā)燙,青銅色的血液從皮膚下滲出,在空氣中凝結成超立方體模型,他伸手觸碰的瞬間,整片山體轟然塌陷,露出下方幽深的地宮入口無數(shù)戰(zhàn)國玉傭懸浮在磁流體中,正緩緩組成一扇巨大的青銅門。
張啟靈的黑金古刀劃破雨幕,刀鋒斬向地宮的第一道機關,刀刃接觸青銅鎖鏈的剎那,時空仿佛被撕裂,眾人眼前的景象開始無限遞歸——二十個平行時空的自己正從不同的維度凝視著這扇門。
無邪觀測及污染……
無邪的耳邊縈繞起如幻聽般的低語,那聲音仿佛跨越了時空,帶著某種難以言喻的熟悉感,直擊他的內心。那是來自另一個時空的自己,模糊又清晰,仿佛在輕聲訴說著什么,卻讓他心頭一震,無法忽視。
解雨辰手中龍紋鋼絲驟然繃緊,錚然作響,在虛空中撥出一串清越的五聲音階。那音調仿若游絲般飄蕩在空氣中,帶著某種難以言喻的韻律。隨著最后一個音符悄然消散,原本懸浮于半空中的玉俑群竟猛然靜止,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凝固。緊接著,地宮深處傳來低沉而綿長的機械運轉聲,如同古老巨獸蘇醒時的喘息,令人心頭一震。
青銅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