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瑤瑤盯著眼前突然出現(xiàn)的金毛，蛋糕上的燭光在它瞳孔里碎成兩片小月亮。13歲的晚風掀起紗窗，把她校服裙角吹得輕輕晃動，裙角上還沾著今天報名時蹭到的藍墨水——那是用來寫“蘇瑤瑤”三個字的，和寵物醫(yī)院收費單上的筆跡一模一樣。

“原來你的爪子真的有月牙胎記?！彼紫聛?，指尖觸到閃電耳后熟悉的絨毛，那里還留著去年她給它系蝴蝶結(jié)時留下的齒痕。金毛嗚咽著蹭她掌心，項圈上的警徽發(fā)出輕響——那是閃電用人類身份攢了三個月工資買的，內(nèi)側(cè)刻著“L·S”，是“Lightning·Su”的縮寫。

變回身形的閃電單膝跪地，警服褲腿擦過地板上的生日彩帶。他看見蘇瑤瑤手腕上還戴著那串用狗牙編的手鏈，那是他當警犬時掉的第一顆乳牙，被她用紅繩穿起來掛在床頭。“你媽媽的新藥很有效?！彼麖目诖锾统鰝€小瓶，里面裝著變成人形的松鼠連夜從實驗室偷來的靶向藥劑，“貓頭鷹醫(yī)生說，再配合三個月治療......”

蘇瑤瑤突然抱住他，蛋糕上的奶油蹭在他警服前襟。她聞到他身上混著的消毒水和狗糧味，像極了那些他偷偷用人類身份陪她守夜的夜晚——那時他總說“加班路過”，實則是用犬類嗅覺替她媽媽排查病房里的消毒水是否達標。

“我爸爸......”她的聲音悶在他胸口，“其實他被抓前，偷偷往我書包里塞過錢。上面還有狗狗的爪印?！遍W電的身體突然僵硬——他想起三年前那個暴雨夜，自己叼著從高利貸者手里搶來的現(xiàn)金，追著蘇父狂奔三條街，直到看著他把錢塞進女孩書包才轉(zhuǎn)身離開，爪印留在百元大鈔上，像串小小的星星。

窗外，初一的月亮升起來了。閃電聽見遠處傳來變異夜鶯的歌聲，它們正用超聲波為失眠的癌癥患者催眠。蘇瑤瑤松開手時，他看見她眼角掛著淚，卻笑著摸他耳尖：“所以你心臟疼的時候，其實是在變回狗狗嗎？就像現(xiàn)在......”她指尖掠過他逐漸消退的絨毛，那里正泛著流星雨特有的熒光。

“以后每周三值完夜班，我能以狗狗形態(tài)陪你寫作業(yè)嗎？”閃電掏出個小盒子，里面是他用警犬勛章熔掉做的發(fā)卡，蝴蝶翅膀上嵌著真正的星塵，“貓頭鷹說，等攢夠二十顆流星的能量，就能徹底穩(wěn)定基因......”

蘇瑤瑤把發(fā)卡別在頭發(fā)上，燭光映得她眼睛發(fā)亮。她想起六年前那個流星雨夜，蹲在巷口的小金毛，爪子下壓著半塊發(fā)霉的面包，卻把最完整的那塊推給餓肚子的她。此刻她握住他的手，感受著人類掌紋下跳動的犬類心臟，突然明白有些秘密從來不必說破——就像星星永遠會在黑夜亮起，忠誠的伙伴永遠會用自己的方式，守護想守護的人。

“拉鉤?！彼斐鲂∧粗?，指甲上還留著給閃電涂的粉色指甲油，“以后不管是狗狗還是人類，都要一起過生日。”閃電勾住她的指尖，聽見遠處寵物醫(yī)院的方向傳來此起彼伏的犬吠——那是變成人形的醫(yī)生們在給流浪動物們開夜班門診。而他知道，在這個被流星吻過的城市里，還有無數(shù)個“閃電”正在用不同的形態(tài)，守護著屬于他們的小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