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話,附近有強(qiáng)盜!”男人說罷把原野拖到一邊的草叢。
“光之魔法,晨曦裁決之耀”原野幾乎又是本能地說出這句話,突然從他的背后閃過一道白光,將男人的眼睛閃瞎,原野趁機(jī)掙脫男人的束縛,拔出背后的武士刀,做好戰(zhàn)斗準(zhǔn)備。
“公子莫怕,鄙人胡境霜,是沛國都城景安城的駐軍?!?/p>
“胡…境霜”原野默念到,突然心頭一震,“刑部尚書胡大人!”
胡境霜笑了笑,掏出腰間的小酒,喝了一口,說道:“那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而現(xiàn)在的我,與其說一個駐軍不如說是一個賞金獵人,受柳沛雇傭,為了幾兩破銀子,到處替他殺人。”
“這次是來刺殺這里為非作歹的流寇頭子,綽號夜梟”原野與胡境霜并排坐在草叢后面,胡境霜說道。
原野聽了之后眨了眨眼睛。說:“柳沛這么正義的嗎,自己掏腰包為民除害!”胡境霜吐了一口唾沫,抱怨道,“正義你媽呀,下個月監(jiān)察史的人聯(lián)同國子監(jiān)祭酒李大人要來視察,他不想出什么亂子!”原野似懂非懂地點(diǎn)一點(diǎn)頭。
“吶,公子剛才念了一些奇怪的話,是其他國家的語言嗎?什么意思啊?”原野意識到他可能指的是自己剛才說的咒文,剛才那串咒文說實(shí)話原野也不知道什么意思,而且他現(xiàn)在也無法掌握這股力量。
他忽然意識到這個胡境霜有一些特別,他似乎沒有害怕他反而很快就跟他熟絡(luò)了起來?!澳莻€,胡大人”胡境霜說“有有什么事?”“您難道沒有為我的容貌感到害怕嗎?”胡境霜愣了一下,然后說“我的眼睛已經(jīng)幾乎看不見了,現(xiàn)在靠著靈氣去感知這個世界,尤其是顏色,我已經(jīng)無感了?!?/p>
原野意識到他好像冒犯到了他,連忙道歉。“傻瓜,快閉嘴!”胡境霜把原野的頭摁到草叢中去。
說罷,一對人馬舉著火把飛快越過草叢,其中一個類似于頭頭的人喊道“鎖門是吧,老子給你一火燒了,兄弟們,今晚拿下玉蘭村!”
十幾匹快馬飛快飛過每一個屋子,村子里頓時變成了一片火的海洋。村民們受不了就從屋子里跑出,被周圍的強(qiáng)盜亂刀砍死。強(qiáng)盜們騎著馬一腳蹬破木屋的門,對里面的村民一陣砍殺。一時間,強(qiáng)盜們恐怖的笑聲,大人們惶恐叫聲,孩子們撕心裂肺的哭聲盈滿了整個村莊,寧靜祥和的村莊淪為一片人間煉獄。
“御靈術(shù),天級霜靈,飛霜冰裂!”
胡境霜抽出他的刀,那刀通體修長,散發(fā)著白晃晃的光,他用力吸氣,突然身體以一種極大的爆發(fā)力飛起,他一腳就將馬上的夜梟踢落,刀身所劃過的地方,都結(jié)出了厚厚的冰霜。手起刀落,夜梟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身首異處,周圍的強(qiáng)盜見狀分分抄向胡境霜,他把他的長劍往地上一插,爆發(fā)出的強(qiáng)大沖擊波將所有強(qiáng)盜都凍成了冰雕,他揮一揮刀刃,烈火立馬熄滅,然后他飛快的逃離,臨走之前,他對原野說“嘿嘿,還會再見面的,公子!”
原野站在原地發(fā)愣,這時,從旁邊的屋子里傳來一聲細(xì)微的救命,原野聽罷立馬進(jìn)屋幫忙。
他看到一個和他年齡相仿的女孩,剛才的呼救聲明顯是她發(fā)出來的?!扒笄竽?,救救我娘吧!”女孩撕聲吶喊著。原野朝著她母親的方向望去,她的母親的腹部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女孩用雙手盡力地按住傷口,可是血還是止不住地往在流,原野脫下他身的外套,包裹在她的傷口上,但是原野明白這一切最多只會延緩她的死亡時間,人是救不回來的。
“蘭兒,來,讓娘最后好好再看看你,婦人一把把女兒抱在懷里,輕輕地?fù)崦念^發(fā)。”“蘭兒,快走吧,娘沒事,快走吧!”原野明白了她不想讓女兒因?yàn)榭吹阶约核廊ザ鴤?,故意轟她走?!安唬m兒不走,蘭兒要一直陪著娘!”
“真的沒事,蘭兒,快走,去京城找你父親!” 原野眼看女人快不行了,立馬拉著女孩的手,把她帶離了木屋。
“太后娘娘貴安!”“皇上怎么樣了?”太后走進(jìn)原光的寢宮,問旁邊的臣妾。“稟太后娘娘,今早上朝時出的事,…太醫(yī)說時間不多了”太后望了望旁邊站著的人,此人穿著武士盔甲,正在直勾勾地望著太后后面跟從的霜鏡衛(wèi)?!氨扇说麓ü泊卫桑錾?。”雖是這么說,共次郎仍然雙手叉腰,毫無敬意。
其中一個霜鏡衛(wèi)喊道“怎么跟太后娘娘說話的!”
“住嘴,冷面貓,這沒你說話的份”“皇上,您怎么了,明明早上拜訪您時還好好的…”太后跪坐在皇上面前,失聲痛哭道。
“哦,那么毒針也是早上放的嘍。”共次郎從他的口袋里抽出了一根短針。“大膽,怎么敢污蔑太后”冷面貓對著共次郎說到。
“冷面貓,沒有葉公公在,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住嘴?!碧蟠舐暫堑?。
“哦,太后娘娘,他說的是真的嗎?”一直站在黑暗中的嚴(yán)鶴唳現(xiàn)出身來。
“這不是首輔大人嗎?久疏問候!”夏羋一邊笑著一邊靠近嚴(yán)鶴唳,小聲說道,“我的霜境衛(wèi)很長時間沒去您家做客了,一時之間竟不知去哪一家才好呢。畢竟,您的家產(chǎn)遍布京城吧!”嚴(yán)鶴唳笑了笑,說:“還請?zhí)竽锬锓判?,我這個人天生迷財(cái),權(quán)力于我只是身外之物。只要我能斂財(cái),誰都可以當(dāng)皇帝!”說罷,便拍拍袖子離開了。
“傳鼠之常侍蘇溪!”太后轉(zhuǎn)過身來冷冷地說。不一會兒,蘇溪趕到“太后娘娘貴安,傳卑臣有何指示?!薄敖o這位扶桑國來的客人找個好房間,讓他休息休息,這么長的顛簸一定是累了,盡說些胡話?!?/p>
蘇溪行了一禮,轉(zhuǎn)身拉著共次郎就要走。共次郎臨走前說“女人,你們誰來掌權(quán),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們能否拿出援兵出來!”
原野與女孩并坐在花叢中,順著月光,他第一次看清楚了女孩的容貌。她長的嬌小動人,一個櫻桃小嘴鑲嵌在白皙的臉上,皮膚猶如那凝膠,眼睛是琥珀色的,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深邃而美麗,眼睛上面垂著彎彎的眉毛,眉毛的發(fā)梢顯得帶著點(diǎn)紅暈,如同粉紅的初綻的雪梅,一頭秀發(fā)自然地流淌下來。女孩突然停止了小聲的啜泣,轉(zhuǎn)到旁邊望著原野說“干嘛一直盯著人家看嘛!你是登徒子嗎?”
原野只是好奇她為什么不害怕他,他愣了一下說“你原來不是盲人呀?”女孩嘟起了嘴,琥珀色的眼珠子直直地對著原野望著,她好像有點(diǎn)生氣?!澳莻€,嗯,胡大人剛告訴…”還沒等原野說完,女孩就用手堵住了原野的嘴,說“盲人知道你嘴在哪里?”原野有些疑惑,他正打算移開她的手問她為什么不怕她,可是當(dāng)他真正握住那纖細(xì)瘦弱的手腕時,他愣住了。他感受到了她內(nèi)心的動搖和不安,像是一朵沒有荊棘的綻放在荒野的鮮花。
“那個,你能不能放開我的手”女孩滿臉通紅,視線投向了她疊起來的雙腳?!芭丁?,原野放開了她的手“抱歉,我叫原,哦不,我叫胡野,你呢?”“奴家還沒有名字,街坊鄰居都叫奴家蘭兒,因?yàn)橛裉m花是我們村最神圣美麗的花!”“娘也沒有名字,因?yàn)榈绽睿蠹叶冀兴钍?!爹爹十八年前入京趕考,再也沒有回來……”
“這樣啊,難怪她會這般柔弱,肯定是缺少父親帶來的安全感吧?!痹斑@樣想,“那我就叫你玉蘭吧,冰玉蘭,玉蘭乃佳芳,美麗清幽,冰則有純潔高貴之意,很適合你的名字!”原野傻傻地笑著。玉蘭愣住了,從小到大,沒有人給過她名字,也沒有人包括母親,這樣平等地尊重她的想法,她對著原野笑了笑“嗯!”“吶,玉蘭,我打算從這里出發(fā),一路向北,去京城,你呢?”原野轉(zhuǎn)過頭來問身邊的少女。她用雙手抱住弓起的雙腿,下巴平靠在膝蓋上,靜靜地想著這個問題:“胡野哥,能帶奴家去京城嗎,現(xiàn)在沒了娘,爹是奴家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奴家想找到他!”“可以,但有個條件”原野望著腳下的一片湛藍(lán)的玉蘭花田說到:“不要再自稱為奴家了!
“利刀狼和赤面熊死了,冷面貓,這事你怎么看?”太后坐在養(yǎng)心殿的椅子上,用余光掃了掃身旁的霜鏡衛(wèi)?!澳銈兯R衛(wèi)辦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稟太后娘娘,二人之死不是原野所為,而是原華?!?/p>
“追蹤原華的任務(wù),我記得您是交給常侍了,這是常侍的失職吧。”冷面貓劉徽說完便將目光專向身旁的蘇溪。蘇溪行了禮,說到“原華為我部最強(qiáng)戰(zhàn)力,曾跟隨先帝在北境長城伐龍,敗于其下情有可原?!碧蠛攘艘豢谠拼洳瑁淅涞卣f,“部下玩忽職守在任期之內(nèi)逃跑,這有損常侍的榮譽(yù)吧,有這樣的敗類,以后誰還能親信你們?”蘇溪連忙下跪:“臣明白,臣這就派人去追!”說完便退了下去。
“喂,冷面貓!”。
“小的在!”
“嚴(yán)鶴唳那個死財(cái)迷先放在一邊,白天那個武士讓我受了奇恥大辱,我礙于顏面沒有當(dāng)場做掉他,而且只要辰韓國大亂,就可以找機(jī)會把李旭為首的東霖黨人支開,這是攛掇皇位的絕佳時機(jī),所以…”
“小的明白,座山鷹,淮陰豹,我們走!”
原華快馬加鞭。終于在傍晚來到了景安城,他走進(jìn)了一家酒館?!靶《?,來一壺美酒!”他看見別人高呼,他自己可不敢這么張揚(yáng),只是向掌柜的要了幾塊鹵牛肉和燒酒。“喲,客官,一個人喝?”一個男人走了過來,“我看見你一個人坐這兒,想和你打個招呼!”
“喲,客官,一個人喝?”胡境霜說道,他看了看眼前那個男人。身著干練帥氣的御衛(wèi)司的春錦服,上繡金鱗暗紋青龍。腰含鐫有“公孫”二字的美玉,身佩葉璇刀。一頭長發(fā)飄逸如吹雪,別在桃木發(fā)髻之間。皮膚白如冷玉,一雙劍眉淡雅如墨,一雙繡眼炯炯有神,似遠(yuǎn)山含黛。眼角一顆朱砂痣,氣韻清冽。明明八尺男兒身,卻生明眸皓齒女人顏!
“這不是公孫大人嗎,為何淪落至此”胡境霜抄起美酒就往自己喉嚨里灌。原華沒有抬頭,淡淡地說道:“胡大人,您也一樣啊。您給夏大人辦了那么多年的臟活,又深得他妹妹,太后娘娘夏羋的青睞。先帝去世以后,太后娘娘親自把刑部的得力干將納入其麾下的霜鏡衛(wèi),作為刑部尚書的您,怎么沒有在里面擔(dān)任要職反而淪落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呢?”
胡鏡霜放下了酒,說道:“世事無常,人心難測??!”說罷,便離開了酒館。
完
注釋,文中提到的白皙是指皮膚白,但與真正的璞玉族的人的那種慘白是比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