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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那然抱著新謄抄的玉簡，發(fā)間銀鈴隨著雀躍的步伐叮咚作響。

廊下積雪未消，她卻連斗篷都忘了系，呼出的白氣裹著藏不住的笑意。

轉角處，她特意放緩腳步，輕咳兩聲佯裝沉穩(wěn)，可推開門時還是難掩雀躍。

張正.“張正！你看我?guī)А?/p>

話音戛然而止。

暖爐騰起的霧氣里，青瑟歪坐在書案上，紗衣滑落半肩，雪色肌膚映著潑灑的朱砂，像幅未干的春宮圖。

張正俯身將她困在桌前，垂落的墨發(fā)拂過她泛紅的耳尖，而青瑟的尾巴正繞著他手腕纏了兩圈。

青瑟“？”

玉簡如雪片墜地。

阿那然踉蹌半步扶住門框，指尖死死摳住雕花，指節(jié)泛出青白。

她望著青瑟慌亂扯起衣襟的爪子，望著張正染著丹砂的指尖，望著兩人交疊在硯臺邊的影子，突然覺得后頸的銀鈴重若千鈞。

張正.“青瑟？”

青瑟圓溜溜的杏眼眨了兩下，尾巴僵在半空，她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尾巴尖還勾著張正的腰帶，爪子慌忙去夠滾落的棠梨花枝，卻帶翻了朱砂硯。

暗紅墨汁潑在阿那然新做的藕荷色裙裾上，像綻開的血梅。

青瑟“兩個小呆子？”

小狐貍耳尖劇烈抖動，突然意識到什么似的瞪圓琥珀色的眼睛，毛茸茸的尾巴卻不聽話地把案上鎮(zhèn)紙掃落在地。

在兩個一模一樣的身影間來回掃視，耳尖因怒意輕輕顫動。

青瑟“你們…合起來騙我？”

尾音拖得發(fā)顫，帶著被欺瞞后的委屈。

張正蹙眉，蒼白如紙的臉頰浮起病態(tài)的嫣紅，抬手想要安撫小狐貍的側臉，廣袖掠過的風卻讓青瑟猛地后退半步。

張正“阿瑟，我們誰是張正重要嗎？”

張正的聲音像是從胸腔深處擠出來的，帶著壓抑的咳嗽。

阿那然的指甲幾乎掐進掌心，下唇被咬得沒了血色，唇瓣微微發(fā)顫。

先前酸澀的醋意早已化作滿心寒意，心跳聲震得耳膜生疼，連帶著后頸的銀鈴都跟著發(fā)顫。

青瑟“誰是張正不重要…那我的感情呢？”

她杏眼里蒙著層水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張正“阿瑟…”

張正向前踉蹌半步，廣袖下的手指蜷縮成拳。

青瑟“別叫我！”

青瑟猛地轉身，卻被青瑟厲聲打斷。

青瑟“既然你們不想我就在這里，直說就是了?！?/p>

青瑟“大可不必如此羞辱我?！?/p>

說罷，她甩開長袖就要離開。

張正.“不是這樣的，阿瑟。”

就在青瑟跨出門檻的瞬間，身后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她猛地回頭，正看見張正咳出大口鮮血，殷紅的血跡在雪色長袍上蔓延。

青瑟“張正！”

她的聲音撕裂了凝滯的空氣，方才的怒意瞬間化作驚恐。

而一旁的阿那然也下意識喊道。

張正.“阿正！”

青瑟“？”

青瑟猛地一怔，雙眸充斥著不可置信，她的目光死死鎖住眼前虛弱倒地之人，神情錯愕與頓悟交織。

青瑟眼眶瞬間泛紅，淚水在眼眶里打轉，仿佛下一秒就會奪眶而出。

青瑟“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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