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紅著眼睛,拽住我的袖口:"幫我還人情,就這一次。"
我笑了笑:"師兄,得有誠意才行,至少該跪下來求我。"
話音剛落,蕭墨真的單膝跪在了我面前。
他那么清雋儒雅的一個人,眼下卻連尊嚴都可以丟棄。只是那眉宇間依然帶著幾分倨傲,仿佛即使跪下,也是居高臨下的施舍。
我曾經(jīng)在午夜夢回時幻想過無數(shù)次,將吻落在他額前那道淺淺的疤痕上??烧娈斘夜钠鹩職饪拷鼤r,蕭墨只是淡淡地別過臉:"顧夢,你認真的?我們可是從小一起長大。"
他往后退了一步,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你有什么資格。"
那一刻,我的自尊像是被人狠狠踩在腳下。但我還是固執(zhí)地認為,只要付出得足夠多,總有一天能融化他的冷漠。
所以我不知疲倦地為他做著一切,包括犧牲自己最熱愛的繪畫夢想。
我放棄了出國深造的機會,放棄了畫廊的邀約,放棄了所有能讓我成為獨立畫家的可能性。
我只想守在他身邊,做他的影子。
如今他單膝跪地,眼中閃著我從未見過的懇切:"顧夢,幫我爭取這個展會的名額,我答應你,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們…會有未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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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中的女人眼妝精致,嘴唇涂著正紅色。
蕭墨站在我身后,為我戴上一對銀質(zhì)耳環(huán),收回手時不動聲色地與我拉開了距離。
"今晚很重要,你知道該怎么做。"他低聲說,目光卻不敢與鏡中的我相遇。
"今晚之后,你是不是就會考慮認真對待我們的關(guān)系?"我問,聲音里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蕭墨整理著袖口,遲疑片刻:"先把正事辦好。"
他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得體的深藍西裝,襯得他更加清俊挺拔。我知道,這是他慣用的回避手段。
"你總是這樣。"我苦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擺,"六年了,我一直在等你一個明確的答案。"
"顧夢,"蕭墨的聲音有些不耐煩,"今天是盧總的壽宴,你知道他有多欣賞你的畫作。這次如果能拿下新美術(shù)館的設(shè)計項目,對我們工作室都是質(zhì)的飛躍。"
"對你的工作室。"我糾正道,"不是我們的。"
他沒有回應,只是看了看腕表:"該出發(fā)了。"
我跟著他走出公寓,上了他那輛低調(diào)的黑色轎車。車內(nèi)彌漫著他慣用的古龍水香氣,曾經(jīng)這味道讓我心動不已,現(xiàn)在卻只??酀?。
"我聽說盧總的兒子也會來。"蕭墨突然開口,"他喜歡收藏畫作,你可以多和他聊聊。"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利用我和盧家的關(guān)系為他鋪路。又是這樣,我總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
"我知道了。"我輕聲回答,望向窗外飛速掠過的街景。
宴會廳金碧輝煌,人聲鼎沸。
一進門,蕭墨就被幾個業(yè)內(nèi)前輩叫走了。臨走前,他湊到我耳邊:"記住,盧明安,盧總的兒子,剛從國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