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我被一通電話驚醒。
"顧夢,是我,林青。"電話那頭,她的聲音帶著哭腔,"蕭墨出事了!"
我一下子清醒過來:"怎么了?"
"他...他被送進了醫(yī)院,服藥過量...醫(yī)生說..."她的聲音哽咽,"醫(yī)生說情況不太好。"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哪家醫(yī)院?我馬上過去。"
掛斷電話,我手忙腳亂地穿好衣服,攔了出租車直奔醫(yī)院。
病房外,林青和幾個工作室的同事正焦急地等待著。
"他怎么樣了?"我上前問道。
林青紅著眼睛:"還在搶救。昨晚他喝了很多酒,回家后...我們找到他時,他已經(jīng)昏迷了。"
我靠在墻上,雙腿發(fā)軟。是因為昨晚的談話嗎?是我的話刺激到了他?
"他有留下什么...信息嗎?"我艱難地問。
林青遞給我一個信封:"這是他辦公室抽屜里的,上面寫著你的名字。"
我接過信封,手微微顫抖。
就在這時,手術室的門打開了,醫(yī)生走了出來,我們連忙圍上去。
"病人已經(jīng)脫離危險,"醫(yī)生說,"不過需要休息幾天。"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林青轉(zhuǎn)向我:"你要進去看看他嗎?"
我搖搖頭:"讓他好好休息吧。順便...能不能告訴我,他為什么會..."
林青嘆了口氣:"昨晚慈善晚宴后,他接到了銀行的最后通牒,工作室抵押的貸款被催收,如果三天內(nèi)還不上錢,所有資產(chǎn)都會被查封。"
我沉默了。蕭墨一直是個驕傲的人,事業(yè)的失敗對他來說比什么都難以接受。
"我先回去了,"我對林青說,"等他醒了,請告訴我。"
回到工作室,我終于鼓起勇氣拆開了那封信。
信中,蕭墨罕見地流露出真情實感:
"顧夢: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可能已經(jīng)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六年前那個冬天,當我第一次看到你的畫作,就被你的才華震撼。你有我一直追求卻從未擁有的天賦和靈性。
我想成為你的伯樂,卻害怕一旦你展翅高飛,就再也不會看我一眼。所以我用那些可笑的借口和謊言把你束縛在我身邊,甚至不惜壓制你的才華。
這些年,我一直在自欺欺人。我告訴自己是為了保護你,但實際上,我只是個自私的人,一個不敢正視自己感情的懦夫。
當盧明安出現(xiàn),給予你應得的認可和機會時,我恨他,也恨自己。我終于意識到,我所謂的愛只是一種占有和控制,而不是真正希望你好。
對不起,顧夢。為我的自私,為我的謊言,為我對你才華的辜負。
希望你能原諒我,也希望你能在藝術的道路上走得更遠。
蕭墨"
讀信,我淚如雨下。原來這六年的扭曲關系背后,藏著如此復雜的情感。
我拿起電話,撥通了盧明安的號碼:"我需要見你,有重要的事情。"
一小時后,盧明安出現(xiàn)在我的工作室。
"顧夢,怎么了?"他關切地問,"你的眼睛都紅了。"